陳自在走的不快,但即使如此,在七天後他已經從漠北到了川藏交界的地帶。這裏雪山連綿,平日裏天氣也總是陰沉,陰寒之氣極盛,川地平原廣闊,但偶有盆地陽氣聚集,四圍山合,經久陽盛。陰極轉陽,陽盛轉陰,陰陽雖是對立的兩方,卻又極易互相轉化為用。兩地相距不過百裏,陰寒之氣與盛陽之氣互相吸引轉化,也不知道多少歲月,竟使這一帶山脈深穀靈氣充裕。
川地也曾有修真門派,青城、峨眉都是曆史悠久的修真門派,隻可惜百代以下,人才凋零,逐漸淪落。以至修士經常忽略這一帶的靈山。陳自在知道這些也是從與蚩尤靈魂融合後才知道的。
陳自在這些天來潛心學習,技巧、元氣都有了長足的進步,雖然火候未足,但已經足夠嫻熟。特別是元氣隱隱有衝破第七重的傾向。這一日,天氣難得明媚,晴空如水洗般藏藍,雪山頂晶瑩如玉,在陽光照耀下,璀璨多姿,分外迷人。
陳自在一路潛修,卻沒空欣賞美景,也不時自我感歎一翻。此時曠野無人,陳自在長嘯一聲,從雪山腰一路狂奔而下,山風獵獵,直吹得陳自在衣襟飄舞,卻似化羽而去的仙人。
陳自在身處雪山,周身白茫茫一片,卻在雪山遠處一抹勃勃的綠色,春意不絕如縷,幽幽而來。陳自在心神舒爽下,速度越發快起來,遠遠看去,隻覺一蓬輕煙,快如驚鴻翩然而逝。又如鬼魅,蹤跡總難尋覓。
雪山上的空氣清新,但寒氣逼人,陳自在長嘯之下,一口氣早已斷掉,極力調整呼吸,卻被清冽山風灌了一肚子。這樣的速度,陳自在也自覺難以控製,一時間陳自在心肺一陣刺痛,口鼻也難以呼氣,稍稍一動,大量的冷氣便湧入身體。就在這個時候,陳自在丹田中湧起一股熱流,元氣自行運轉起來,循行筋脈,往心肺流注,靈氣在周身營衛護衛肌表,一表一裏,互相彰顯。
腦際轟然一響,陳自在整個身體一陣輕鬆,閉上了口鼻,長嘯聲不斷不絕。一盞茶時間,陳自在的嘯聲尤未中斷,也不見減弱,隻覺高拔處似山頂千年積雪,清越又比雲中鶴唳,嫋嫋不絕,又別有韻味。
雪山延綿的長度不比江南的靈秀山丘的秀氣,準確的是大川,陳自在卻在片刻之間從山腰縱越而下,飛馳如神助。轉眼已經到了山腳。那叢綠意漸漸在眼中擴大,卻不是陳自在先前所想象的一抹,要大的多,溝壑縱橫,林木莽莽,層層擴散開去,竟是一座密林。林中樹木繁雜,臨近雪山的樹木多是針葉木,而越向外,樹木的種類也越發多起來,各種闊葉植物交雜,顏色也各不相同。隻綠意莽莽,掩蓋了其他顏色。
陳自在沉浸在壯美的風光裏,卻沒注意到那樹木卻在離自己極低的位置。也沒料想一路下來雪山並不陡峭,會在山腳忽然轉變。也許是與蚩尤靈魂融合後出現的警覺性,陳自在被危險的感覺驚醒,但這時候已然來不及。
看著眼前不斷變化的峭壁,陳自在的心中忽然變得平靜下來,元氣疾疾運行起來,靈氣護衛全身避免身體受到損傷,剛才那種奇妙的感覺再一次出現,陳自在卻沒有欣喜的感覺。相反,他剛才平靜的感覺也消失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