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清晨氣息清爽,滲人的寒意還未完全趨散,萬丈霞光便穿過巨大的林木將眾人的臉都耀的明堂堂的。這幫武人向來不知道天寒加衣的道理,天尚未亮,紫竹軒的廂房內便一片喧囂。陳自在揉了揉眼睛,起身卻見床上的章寒皺著眉頭,隱隱乎乎的看著就要醒來。一身黑錦武士服早不複昨日光鮮,陳自在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睡覺不喜脫衣服。
隨雲莊內客房甚多,無奈這幾日五湖四海內的江湖豪客實在太多,同來的兄弟朋友自然隻能同住一起。陳自在住的這間廂房倒也不小,隻是章寒的怪癖甚多,想起要同住時,章寒驚愕非常的神情,陳自在總覺得有幾分怪異。但更怪異的是師語菲的表情,似笑非笑,陳自在尋思良久還是沒有找到一個貼切的詞語。
陳自在客氣的時候也總會稱呼師語菲仙子,但比之前已經多了些許戲謔,這個女子有仙子的外表,但更多的是精靈一般的性格,凡俗女子的性格在她身上不停的閃光。
“啊……你怎麼在我房間裏?!”章寒揉眼睛的手驟然僵在空中,片刻前還惺忪的雙眼陡然射出犀利的寒光,陳自在瞠目結舌。這個兄弟總會給他太多的意外,而每每這個時候,陳自在總有一種錯覺,這個兄弟更多的像一個刁蠻任性的女子!
一念及此,陳自在的眉頭微微皺起,心裏一動,總有一個若有若無的想法在他的心底深處徘徊。到底是哪裏不對,陳自在喃喃自語,抬頭卻見章寒已經起身。
“早啊!”章寒終於還是想起事情的前因後果,尷尬一笑,隻是臉上肌肉堅硬,略有牽強。陳自在將滿腦子的想法拋在一邊,看了章寒一眼,心裏卻隱隱有些奇怪:這個便宜兄弟果然對這個很在意。不過他心地豁達,況且世人多有癖好,也就不放在心上。
窗外一簇菊花開得正濃,眼黃色的花瓣烘的人心底也暖了幾分,倒減輕了幾分清秋寒意。
“夜裏睡得還好吧!”陳自在負手立在窗前,清晨蒙蒙的亮光被他遮掩了大半,他身後的房間裏一陣灰暗。章寒臉色一僵,隨即笑道:“這個……哎,還多謝大哥放縱寬容了,這麼大的一張床卻給兄弟一人給獨占了。都是小時候養的壞毛病,改了這麼多年也還是如此,叫大哥見笑了!”
章寒說著就躬下身子,神情清肅,陳自在本想打趣他幾句,沒想到章寒這般,忙上前托起她,道:“你大哥我幼時修行,一人經常獨坐多日,哪有這麼嬌氣!”
“那就是我嬌氣了。”章寒笑道。
兩人說笑間已出了紫竹軒,循著昨日的路朝演武場走去。紫竹軒對麵的東林軒也是供客人休息的廂房,此時路上隻零星幾個人,看樣子也多是匆匆忙忙。陳自在與章寒一路走來,卻顯得分外惹眼。
演武場裏的人已然站滿,昨日淘汰的人大多已經離去,但也自然有留下看熱鬧的人,但較之前,演武場已經輕鬆許多。擂台下三丈遠的距離開始,三縱九列,整整齊齊擺著二十七張桌子。不時有隨雲莊內的仆人端茶送水,這個時候端上的正是早點。
不多時,莊主周伯用,鼎劍閣三長老一眾人已經出現在台前。可能是被昨日的爭鬥憋著肚子火,早有人站在擂台上,等著有人挑戰。這時見主人家方才出現,招呼也沒打就灰溜溜的下了台隻惹的台下眾人一陣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