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蔚府因蔚老爺的病重而變得有些壓抑,那麼,韓錦諾的到來,則讓蔚府上下都帶來了活力與話題。
說來,韓錦諾年少成名,他成名不僅僅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美男子,他的滿腹才華更讓不少大家閨秀芳心暗許,像他這樣的男子,在青城自是難得一見,青城多財子,可相比起韓錦諾的才,就顯得庸俗多了。
作為蔚府的貴客,韓錦諾自是享受最高級待遇,就連住的宅院,也是前不久新蓋的軒月齋,和蘇嵐住的玉蘭香苑兩兩相望。
韓錦諾的到來,這是蘇嵐不曾計劃到的一個意外,而且,她也預見自己離府去臨陽的打算隨時都有可能落空,對蘇嵐而言,從青山寺遇到韓錦諾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正在慢慢改變。
一聽到從軒月齋飄來的笛聲,香柏連推開窗子,對蘇嵐道,“小姐,韓公子又在吹笛呢,吹得可真好!”
看著香柏沉浸在笛聲中,臉帶微笑的樣子,蘇嵐心底有些詫異,想著他真的就有那麼好?可轉念一思索,像韓錦諾那樣的男子,才貌雙全,家世又好,且在蔚府這段日子,待人一點架子都沒,贏得蔚府上下眾多人的好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蘇嵐看韓錦諾更多的,卻是他的雙眼,她曾記得陳氏說過,要想知道一人到底怎樣,看他的眼睛即可。
可是,韓錦諾的雙眸深邃至極,蘇嵐看不懂,亦看不透。
韓錦諾的出現,並非所有的人都開心,至少孫氏那房的人心底有些不痛快,而蔚清便是其中之一。
大小姐蔚清看著蔚落有這個一個夫婿,簡直是羨慕嫉妒恨,又開始抱怨自己的命怎麼就那麼不好,嫁了一個不如意的郎君不說,成親不到三年,丈夫得了急症死了,自己還落下個克夫的名聲。
蔚清忍受不了婆婆沒了兒子後在自己跟前的念叨,索性收拾東西回了蔚府,這一住,便是好幾年,這期間雖也有不少人登門求親,但蔚清一一拒絕,成親後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的好,想著在別家是過日子,在娘家也是過日子,可放眼天下,誰能富得過蔚府?到底是過慣了好日子,蔚清還是喜歡奴仆成群的生活。
這日,之桃收拾完東西從玉蘭香苑回到蔚清的住所,看蔚清長籲短歎的,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小姐,怎麼了?”
看到之桃往屋內搬東西,蔚清覺得有些突然,前段日子因著三妹受了風寒而昏迷不醒好些天,母親便差遣之桃去玉蘭香苑聽蔚落的吩咐,蔚清死活不肯,想著憑什麼好東西都給了她,現在連自己的丫鬟也要讓給她,在孫氏的好說歹說,後來許諾給她再定做一套金頭飾之後,她才鬆口,但蔚清沒有料到之桃過去還不到一個月便又回來了。
蔚清倒是沒有回答之桃,她自然不會說自己是因為嫉妒蔚落,所以心情不好,反而問之桃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提及此事,之桃忍不住抱怨,“還不是三小姐腳受傷了,太太早早叫牙婆子送來好七八個特意調教的丫頭過來,我自然就要回來了。”言語之中,似乎有些不甘心,自己好歹也在蔚府多年,難不成還抵不上外邊來的?
之桃的不甘心,倒不是因沒能待在玉蘭香苑,而是竟然被新來的搶了風頭,現在蔚府上下,哪個不是議論三小姐的事,不把目光放在玉蘭香苑?雖然自己也有留在蔚落身邊的想法,但若是還得整天對著香柏,她定然不願,之桃與香柏,像是天生的冤家,看對方就沒順眼過。
“我還以為你在玉蘭香苑待得都不想回來了呢,那邊日子比在我身邊好過是吧!”
看蔚清的臉色不佳,之桃跟在她身邊也不短了,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惹她生氣,因而也就沉默不語,想著過會自然就沒事了。
隻是,這一次有些出乎之桃的意料,若是往常,她沉默,蔚清也不會理睬她,可這次,蔚清卻是怒火中燒。
“怎麼,在死丫頭那待了幾天就認不清主子是誰了是吧,問你話還敢不理。”說完,甩手狠狠就是一巴掌,把之桃打得一個踉蹌,沒站穩,剛好撞到一旁的香幾,隻聽到“哐啷”一聲,放在香幾上的青花纏枝牡丹大玉壺春瓶亦應聲而落,瞬間成了碎片。
“啊,你竟然敢把我的寶貝打碎,看我怎麼打死你這死丫頭!”
蔚清這一巴掌讓之桃愣住了,她沒想到大小姐會打自己,見蔚清竟又舉著手招呼過來,她連用手擋住自己的連,一邊求饒道,“小姐,我不是故意,你就饒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