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眾人就拔營上路了,想那出征時是愁雲慘淡,前途未卜,這回歸之際卻是精神抖擻,喜氣洋洋,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也。
林力動了筋骨,傷了元氣,雖然並無內傷大礙,但也得旁人攙扶才能行走,此時張矍就在一旁好生照顧著。兩人混在人群中拉著濟安和趙成不住的調皮扯淡,不時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話說當日那陸訊小賊,使了一招‘乾坤無敵霹靂旋風奪命腿’直向老張踢去,老張也不含糊,手上刹那間便舞出一趟‘孔雀開屏棍法’!”
林力正唾沫橫飛的向眾人描述著那天與詭刀門陸訊的大戰。
“何謂‘孔雀開屏棍法’啊?”
這趙成一臉好奇的問道。
“所謂孔雀開屏,顧名思義就是一如孔雀開屏般絢爛華麗,二如孔雀開屏般嚴絲合縫,密不透風,就是蒼蠅想伸條腿進去也得先去瘦個身。”
林力一臉大言不慚的說道,直躁的身旁張矍抓耳撓腮卻又不好反駁。
“張兄弟果然是勇武非凡啊!”
黑袍老頭濟安由衷的誇獎道。
“那是當然,以我的身手,在老張手底下怕是過不了十招就要束手就擒嘍。”
林力一邊說著一邊擺出個無奈兼痛恨的表情,見張矍張嘴就要說話,忙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低聲道:
“不許出聲,這是命令!”
張矍頓時了然,怕是林力另有所圖也說不定,自己腦筋本來就不好使,還是少說話的好。
“既然如此,那陸訊小賊不是頃刻間就要敗了?”
趙成問道。
“本來是這樣沒錯的啦,誰料陸訊這廝眼見自己不敵,竟然轉而向我攻來,我當時實力比之現在都差了很多,哪能抵擋?登時就被打的鼻青臉腫,狼狽不堪,老張見我不敵,忙過來援手,卻恰是中了陸訊那廝的計謀。”
林力繼續著他的編排。
“啊?那張大哥豈不是有危險了?”
久未發話的陸雪瑩緊張地問道。
林力暗忖:“有戲!”,不慌不忙地說道:
“饒是那陸訊詭計百出,焉是張大哥的敵手?隻見當時老張一化為三,三個人影,掄起三條棍來,頓時把那陸訊小兒打的抱頭鼠竄,狼狽而逃啊!哈哈……”
林力一邊大笑著,一邊暗中察看,見陸雪瑩仿似放下心中大石般,而張矍則是看著佳人,麵露奇異神色,心裏暗笑,又有了一番計較。
一行人就在說笑聲中向蒼月城挺進著,而張矍的形象在林力的不斷渲染下,也在眾人心目中愈發高大起來。‘年輕有為的青年俠客’,‘勇武無匹的戰鬥猛士’,‘技藝精湛的棍法大師’,‘功力深厚的鬥氣專家’,甚至是‘背景神秘的一方隱者’,種種頭銜,頂頂高帽,直把張矍捧的雲裏霧裏,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才能符合這一連串大俠的身份。
而段雪瑩也是有事沒事的就找她的‘張大哥’聊天,美其名曰:切磋武藝,交流心得。其實當日怒斬‘獨角脊龍王’時,張矍那宛如天神般的身影就在她心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這段日子的相處,又被張矍貌似粗獷,實則細膩的情感,以及善良的心地所吸引,正是郎有情,妾有意,四目相交時,卻是欲罷不能啊。
眾人心情愉悅,腳底下速度不慢,沒多久,距那蒼月城隻下剩兩天的路程了。
這天傍晚,行至一處山間溪塘,見天色已晚,景色怡人,便決定在此安營休息,明日再行趕路。眾人說幹就幹,燒水做飯,布置宿處,各項工作進行的有條不紊。
張矍剛壘好一方石灶,抬頭卻見林力獨自一人佇立在溪邊,瞧那神色,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
“大力兄弟,我見你愁眉不展的,可是牽掛起那人界的朋友們來了?”
張矍走到林力身旁關切地問道。
“唉,還是老張你甚懂我心意啊,不過,尚另有一事,這些天來也是弄的我茶不思,飯不香,好生著惱。”
林力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哦?!兄弟你在煩惱些什麼事情?可有我老張幫的上的地方?”
張矍急切地說道。
“唉……人生啊,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林力突然吟出兩句被人用濫了的詩詞來,不過在張矍聽來,卻是振聾發聵,感情至深。
“好詩啊!難道,大力你……為情所困?”
張矍又驚又喜地問道。
“正是如此,怎奈身份懸殊,地位有差,落花有意,卻怕那流水無情,我自小孤苦,未嚐情事,此番真不知該任何是好,還望老張你教我啊!”
林力嘶啞著聲音,哽咽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