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別(1 / 2)

初夏時節,朔陽城外,眾多達官貴人簇擁在一起,而眾人奉承的對象,正是程宇初的恩師,王棟王項天。

程宇初也在人群當中,隻是朔陽城內的世家子弟都去參軍後,來給程宇初送行的也隻有家人。程宇初的母親更是不舍程宇初離去,把程宇初抱在懷裏啼哭不止,而程道正此時也是眼角微濕,心中對於程宇初更是難以割舍。

程宇初此時和程宇清的離去並不相同,程宇清當初離去時,程道正雖然表麵氣憤,但內心還是欣慰的。程宇清,自小就是一紈絝子弟的像,為此程道正也沒少操心,可總是屢教不改,眼看程宇清已經長大成人,程道正更是對程宇清憂心忡忡。後來,程宇清為了逃避婚事,竟然報名參軍,程道正初聞此消息時,心中自是氣憤,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牛頭妖卻是不好相遇的,衝鋒起來,根本就奮不為死,而且力大如牛,戰鬥中,除非傷其要害,否則根本無法抵擋。程道正當初就是看到如此情景,而念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才辭官歸隱,後來才在朔陽城內有了程宇清和程宇初兩兄弟。

如今,程宇清卻要去征伐牛頭妖,程道正心中如何不氣憤!可正是朔陽城內傳出做虎狼,保護綿羊之語後,程道正也想起程宇清的前程。後來覺得,與其放縱程宇清紈絝一生,無所事事,不如就順從了程宇清讓他為國盡忠,倘若他日保全了性命,或許能得到些許功名。這才四處托人,才給程宇清置辦了行頭。

當初目送程宇清離去時,程道正雖然心中很是傷感,但是卻沒有割舍之情,隻是期盼著程宇清上了疆場後,能心性轉變,有進取功名之心。

而今日,程道正送程宇初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正是西疆局勢變換,朝中才有了爭執,為了均衡勢力,皇帝才又想起王棟王項天這個冷落了很久的尚書,便發旨把王棟重新召回了上京,官複原職。

當王棟提出要把程宇初也帶到上京時,程道正感到非常的突然,本來程宇清離去後,程道正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於了程宇初身上,而程家夫人更是自從程宇初醒來之後,把全身心的關愛都投到了程宇初身上,為此,程宇清沒少拿此調侃程宇初。當得知王棟要帶走程宇初後,死活不同意。後來,還是程道正用一家之主的強硬手段才通過了程宇初的上京之行。

今天到了分別之時,程道正卻是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傷感,看著最小的兒子卻也要離他遠去,想起了當初的那個決定,雖在背後,盡遭別人恥笑,但也始終無悔,因為程宇初這個“神童”兒子,是程道正覺得,這些年來,他所受恥辱已有了最好的回報。而此時,這個令他驕傲的兒子卻是以年僅12歲的踏上上京的那個大染缸,雖說是有王棟叫道,稱道正還是做著淳淳叮囑。

“初兒,這次你去上京,雖說是你師父的一番美意,但你也總歸是寄人籬下,你遇事首先要學會忍讓。我們父子隻此一別,再見也不知何日,你母親很舍不得你,你要勤寫家書,彙報你京中見聞,不要讓你母親擔憂。你少年成名,雖平時老成,但總歸少年心性,為父怕你到京城後被浮名所累,或者被京城繁華所迷惑,臨別之時我送你一句話:親寒士,遠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