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副慘兮兮又雄赳赳的樣子,季藺言笑了。
這一笑,笑得倒是春光和煦,煞是好看。
他將她抱起,貼身壓在衣櫥上,又湊上去碰碰她讓他著迷的唇。
這次蘇芩反應極快,拚盡全力,在他唇上一咬。
他嘶一聲,嘴裏嚐到鐵鏽味。抬手抹了抹下唇,果然見得斑駁的血色。
蘇芩已經做好了季藺言會再度發瘋的準備。然而他沒有。
他隻是變態的把手指沾到的血跡舔幹淨,以那種讓蘇芩毛骨悚然,似笑非笑的表情對她說:
“知道嗎?這些天我一直在反複體味你的拒絕。還記得你那晚對於一個表白失敗者,發自內心,真誠的忠告嗎?”
聽他提起這事,蘇芩目光閃了閃,下意識的垂眼,避開了他的注視。
“抬起眼!看著我!你昨晚玩兒的那一手聲東擊西的勇氣哪兒去了?”
他一手插進她跟衣櫥之間,摁著她的腰貼向他,逼她抬頭。還下流的用他的下身,蹭了蹭她的小腹。告訴她剛剛隻不過是個吻,她卻把他折磨得如此欲罷不能。
“曾經有一個女人給我的建議是:拉鋸的情況既然不複存在了,接下來應該一心一意投入到真正想要爭取的感情中去。蘇芩,你來告訴我,這句話,我有沒有記錯?”
被問到的人,此刻又羞又惱的緊緊抿唇,眉頭皺得能夾死隻蒼蠅了。
季藺言這話什麼意思……難道……
蘇芩腦筋轉得飛快,聯想起季藺言昨夜的反常,以及今早突然的發飆,蘇芩心底冒出一個非常非常不妙的念頭。
她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在暗示什麼?”猜猜猜的遊戲不適合蘇芩。
她果真抬起眼,將信將疑的望進季藺言眼底,已然有了一種破釜沉舟的味道。
他從哪裏得知她的身份,蘇芩已經沒有時間去追究。自從知道季藺言對“青凰”的心思,她也沒想過能瞞他一輩子。
隻是他反應的迅速,有些超出了她的預估。她以為至少能拖延到等到她搬離他的宿舍。
見她事到如今,又端出那副隨時準備跟他魚死網破的態度,季藺言就火冒三丈!
男人嗤笑一聲,慢慢傾身,用比擬情人間溫柔的語氣,在她耳邊喃喃調笑。
“對於上一次蘇芩小姐的回絕,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在調皮的跟你的追求者玩文字遊戲?你的故意隱瞞,不過是女士們慣用的欲擒故縱的把戲?詣在給男人多幾次表達愛慕的機會?要是這些是你想要的話,那麼恭喜你,如你所願,我有足夠的耐心來滿足你的趣味。”
說罷他曖昧的含了含她軟乎乎的耳垂,喉間溢出一絲性感的喟歎,立時讓蘇芩渾身一個哆嗦。
感受到她的戰栗,他卻優哉遊哉的退開。
高出她一頭,擋著窗外的光線,慢條斯理的,幫她扣上剛剛掙紮鬆了的睡衣紐扣。
“不想下樓被人圍觀的話,先去洗漱一下,然後出來吃飯。”
他用那種非常柔軟的目光,搭配陰陽怪氣的口吻威脅她。似乎她要是再敢跑,下次他跟她角力的地點,他會考慮換到一樓的大廳。
這樣的季藺言,讓蘇芩感覺,就像一夜之間換了一個人。
那個傲慢自大,不可一世,嚴肅寡言的男人不見了,變成了眼下這個不講原則,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引爆的瘋子!
蘇芩眼角抽了抽,推開他摸摸索索的手指,自己利索的扣上紐扣,推開他,大踏步走進與臥室相連的洗漱間,回眸瞥他一眼,重重關上門。似乎有可能的話,她更願意把門板拍在他臉上。
隔著結實的木門,她聽見他就靠在門外,悅耳又陰魂不散的低笑,仿佛在嘲笑她幼稚又毫無意義的困獸之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