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火如岩漿一般的射線,對著幾人激、射而來。
季藺言的背影在蘇芩視野中,勁瘦、高大。
此刻這個男人的氣魄風度,跟他戲謔調戲她時,判若兩人。
不知為什麼,或許是被他的從容所感染,到了這時候,蘇芩竟然還能分心,欣賞起這個男人戰鬥時的英姿。
直到……種子在她的精神海毫無征兆的,開始搗蛋了。
周圍沒有人注意到蘇芩臉上一閃而逝,可以稱得上崩潰的表情。
種子居然吵著要她撲上去,它要吃那道看起來就無比美味的零食。
吃吃吃,說到吃,萌蠢的種子表達能力突飛猛進。
蘇芩現在已經被烤得口幹舌燥,大汗淋漓了。在這樣的環境下多待一會兒,蘇芩都懷疑自己會不會脫水休克。
就這樣還敢對著射線撲上去?這是想撲到一半變成人肉幹嗎?
無情鎮壓下種子完全超出她能力的無理要求,蘇芩一回神就看見:
氣勢洶洶而來的射線,被季藺言一隻張開的手掌,穩穩的擋在了他身前兩米開外。
那裏仿佛有一賭透明的氣牆,衝擊而來的熱浪,一遇到氣牆,大片大片的白煙衝天而起,蔚為壯觀!
蘇芩心髒砰砰直跳——湮滅,湮滅了!
原本橫貫長空的射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截一截神奇消失。
——“這個世界,無物不可湮滅。”
蘇芩記起季藺言那句輕描淡寫的話。
這次,她終於親眼見證到湮滅的可怕。
以為能一舉重創季藺言的聖女,兩眼呆滯。
季藺言抓住音羅傘失控的那一刹那,精神力化掌,把幾次三番對蘇芩顯露惡意的侏儒,掐著脖子拖到麵前。
音羅傘失去精神力的灌注,光芒徹底熄滅,從半空墜落,靜靜的躺在聖女剛才站立的位置。
看她還不死心,手裏抓著輪盤不放,季藺言危險的眯起眼睛。
無形的刀芒掠過,叮咚,輪盤落地。季藺言腳邊,多了條斷臂。
因為被掐住脖子,聖女張開嘴,雙腳懸在半空,拚命掙紮,嘶啞的慘嚎。
除了跟烏鴉一樣難聽的叫聲,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權杖神像在眾人眼前,鏡像般破碎。
蘇芩一雙墨玉眼瞪得大大的,瞄了一眼像極了孩童的斷臂,一陣心驚肉跳。
“你會下地獄……”
惡毒又無力的詛咒並不能阻止季藺言收取輪盤。
神像圖譜仿若有靈般一溜煙鑽回了石像,咚一聲,重達幾十噸的石像落回原處,震得蘇芩腳下的地麵都抖了幾抖。
季藺言目的達成,一把將聖女扔破爛一樣遠遠扔下石階。
被季藺言尊敬的稱呼了這麼多年的“師兄”,武侯殤嘴角不斷抽搐。
對女人季師弟下手也這麼狠。這次回去,賀伊神教那邊,恐怕會不依不饒。
季藺言卻回頭用目光尋找蘇芩。但見她雖然皺起眉頭對血腥味很嫌棄,眼裏卻並沒有多少害怕。
季藺言莫名就鬆了一口氣。
他不接受她因為任何原因,對他產生害怕這種情緒,繼而排斥與他親近這種操蛋的事發生。
還好,這種令他不快的假設並不成立。
季藺言並不清楚,之所以蘇芩表現得如此符合他的心意,是因為蘇芩在“場景回放”中被自己一臉紅紅白白的死相荼毒夠了。大多數能令女性失聲尖叫的驚悚畫麵,已經無法對蘇芩在這方麵已然麻木的神經產生新的刺激。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季藺言的狠辣配蘇芩的麻木,無疑是絕配。
另一邊,聖女被季藺言揮手甩出去,恰好後背撞在石像上,又是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
到底是新盟的人,就這麼會兒功夫,聖女的斷臂已經止住流血,斷口處有新生的肉芽在努力的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