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露樓內出來,劉曄發現整個白露城雖然忙碌卻不見慌亂,所有人都從房屋中跑出奔向狼煙升起的地方。
“快!都給我快點!”一路上不時見到一些工頭模樣的人在旁邊斥喊,並不時揮動手中的皮鞭打著,“你們不想死,就給我快點!”
青壯年男子各被分配到一把劣質的矛槍,被皮鞭驅趕著向鍾聲響起的地方跑去。而女人、老人和小孩們則是被鞭打著,強迫他們將石頭等重物放在手推車上,向眾人聚集的方向趕去。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事先排練好了一般,想來白露城出現被攻擊的狀況不是第一次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否了解這次的攻擊不同於以往任何情況,是有可能達到城破人亡地步的凶險戰爭。
雖然被分配到了武器,但是長久以來養成的奴性卻使他們不敢反抗,敢於這麼做的人的下場已經不止一次的在他們眼前上演,或是進入他們的腹中。
不過這樣做對目前的狀況卻也有好處,有了各個工頭的鞭打強迫,至少奴隸們都會有事情做,不會出現什麼恐慌的場麵。
“也許奴隸製度的存在還是有它的必要性吧!”邊跑向狼煙升起的地方,劉曄邊想道。
就如獨裁製度一樣,這個社會的科技程度決定了它隻能以勞動密集型的生產力為特征。而當一些權利被集中在某些少數人手裏時,獨裁自然而然就產生了。
在這個末世裏,強者生存弱者淘汰的製度顯得更加的殘酷。強者有權利對弱者做任何事情,而弱者卻不能反抗。當然他有反抗的權利,隻不過代價往往是他的生命。
這種強者統治弱者,可以隨意決定弱者命運的規則產生奴隸和獨裁製度再自然不過。劉曄也明白在這種製度下生活的人的道德標準當然無法和他那個已經相對高等的社會相比,但是有些東西理解歸理解,做是另一回事。
何況有些東西不適應就是不適應,強求也沒用。
遠方天空,黑黃藍三色濃煙仍然在不斷地從城門處飄出,如三條褪色的綢帶在空中揮舞。寸芒的警鍾也還是沒停,急促猛烈的節奏就像戰場的擂鼓聲敲在人們心頭,震得人越發緊張。
在這緊張忙碌略顯慌亂的場景下,城牆白色的身體似乎也被狼煙的三色所弄渾,映照上了隱隱的暗紅。
劉曄一路狂奔來到了三色狼煙升起的地方,按照他的理解,但凡是擔任警戒任務的處所都應該位於高位,那麼在白露城位置最高的地方顯然就是四周高達十幾米的巨大城牆。
城牆上的工奴大部分都已經下來,還有少數也正在下方工頭的喝罵聲中向下卸去。周圍更有一群群的工奴圍在一旁,眼中閃著疑惑恐懼的目光。對於他們而言,戰爭恐怕是唯一可以不必擔任吊班的機會,但也同時有可能是他們死亡率最高的時候。
劉曄大步前行,毫不客氣地推開圍觀的工奴,向裏走去。他已經看見,在城牆上的四腳處,各有兩人騎坐在上麵將一堆柴火似的東西點燃,冒出股股的濃煙。
然而剛剛走近城牆口,便從旁走出一個三十上下,肌肉橫生的黑壯女人,手上提了一把約有兩指粗的鞭子,鮮血正從鞭鞘末端滴落在地上。
“站住!”那女人一鞭子便抽向了劉曄,同時大聲喊道:“未經城主允許,賤奴不得擅自入內!”
“賤奴?”劉曄心中奇怪,忽然看了看自己的裝束,不由苦笑一聲。原本那身暴熊營專用的服飾早就在白露樓內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紅膩膩的血汙又將他變回了初到白露城時的模樣。
“老子不姓賤!”劉曄伸手抓住了抽來的鞭子,輕輕一甩,把那女子連人帶鞭扔到了地上,嘴中淡淡說了一句,繼續向前走。
那被甩到地上的女人猶如被要宰的母豬,發出了憤怒的尖叫聲,手中鞭子一揚,不知死活地再次抽向劉曄,“該死的賤奴!你竟然敢打我!”
已經將劉曄視為工奴的女人心中惱怒無比,她實在沒有想到往日在她的鞭下任她抽打的人,今天竟然敢當眾反抗她。手中鞭子狠狠加勁,她一定要狠狠教訓下這個賤奴。
“女人真的都是胸大無腦嗎?”劉曄心中無奈地說了句,如果對方真長腦子,就應該從他剛才的一甩中知道劉曄不是好欺負的主,識趣放行就好。
劉曄身子輕輕一轉,繞到對方的側後,然後斜跨一步,用膝蓋撞擊那個女人的腿後彎,胳膊再向後一頂,那個黑壯的女人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
“偏偏要自討苦吃!你這是活該!”劉曄在女人耳邊輕說了一句,轉身離去。
“都愣著幹什麼?全都給我上!把這個賤奴給我活撕了他!”黑壯女人徹底發瘋了,這個賤奴竟然敢這樣對待他,實在是讓她出離憤怒,她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全部吃到自己肚子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