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個哭喊的聲音聚集在一塊,悲慟淒涼,聲傳五裏。連月色都不忍繼續將勝似人間地獄的場景看下去,慢慢躲進了雲層之中。
火光依舊不住地跳動著,如原始人的壁畫在白露城平整潔白的牆麵上描繪出一幅幅晦澀難懂的粗豪圖畫。
此時此刻除了城下那翻滾的火人發出的慘叫聲外,包括城前對麵的劉曄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似乎所有人都被麵前發生的一幕驚呆了,回不過神來。
莫誌安通體冰涼地看著這一切,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帶過來的兩千多擬神信徒竟然就這麼沒有了。突然的變故讓他無法轉過神來,隻是怔怔地望著眼前灼燒的一切。
兩千多人啊,這可不是普通的兩千多人,而是兩千的擬神信徒!
如果隻是一般的兩千多人,莫誌安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這麼多人他隻要在荒原之上搜尋個把月就可以找齊。但是目前損失的卻是兩千的擬神信徒,基本一百人裏都不一定能出來一個的擬神信徒。
就算按最高的比率來計算,這兩千多人也是相當於二十萬人!二十萬人不用說對戰後人數已經大大降低的人類而言,就是在劉曄那個時代也是一個中等城市的所有人口!
而如今就在他的麵前,這代表著至少二十萬人的兩千擬神信徒就這麼被白露城該死的城牆燒成了人幹,這又怎麼讓莫誌安忍受。
要知道這近三千人可是莫誌安在取代了這個地區的原祭祀之後,又向上層打了保證一定能攻下白露城後東拚西湊才弄來的人馬。但是卻這樣被付之一炬。莫誌安幾乎不敢想像,自己回去會遭到什麼樣的處罰。
即便自己是近幾年來擬神教唯一能夠自主進階的騎士,即便自己有著特殊的身份,神教如何能在忍受自己殺掉了祭祀後,又繼續忍受自己給神教帶來了這麼的的損失?
答案是:絕對不可能!
那麼自己該怎麼辦?逃跑嗎?不可能!神教對於騎士階的人都有一套特殊的追蹤方法,不管我逃到那裏,體內的擬化晶體都會不停地向神教報告我的位置的。
除非……
除非自己攻破白露城,抓到楓白露,或許神教還能對自己網開一麵,那樣也許還有轉機。
“不錯!這是目前我唯一能走的一條路了!”莫誌安臉色陰沉變換,幾番思索後,終於決定了後麵該怎麼辦。
這時旁邊一個僥幸沒有衝上去的信徒,聲音顫抖地問道:“城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還攻城嗎?”
看來他還是沒有從眼前這樣的修羅場景裏緩過勁來,像他這樣隻能打順風仗的人,又怎能受得了這樣的場麵。
“攻!當然要攻!”莫誌安冷冷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庸質疑的肯定。
聽到莫誌安的話,那教徒臉色一變,說實話,他已經被剛才發生的事情嚇破了膽。如果不是莫誌安還站在這裏,他早就嚇得逃掉了。現在卻又聽到莫誌安還要攻擊,不由心膽俱顫,臉色發白。
“可是……上去那麼多人都完了!我們這一百多個人又能起什麼用?城主還是撤退吧!”另一個信徒怯怯地建議道,看來他也抱著和那個信徒同樣的想法。
莫誌安臉色一寒,他當然知道這些人在想些什麼。如果他能退,他也想退。可那是不行的,手下的這些信徒逃跑倒沒什麼大事,也就是被重新歸編的份。但是自己這個主事的逃了回去,受的懲罰那可就不是一星半點的,最輕也會被變成像劉曄那樣隻知道聽人命令的無意識的消耗品,莫誌安是絕對不願意那樣的。
“好!你們想逃,那我就讓你們逃!”莫誌安殘忍地笑著道,不待兩個信徒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兩隻手閃電般抓起他們,大力扔向了前麵那座被他們視為死亡之地的城牆。
淒厲地慘叫聲在他們口中剛剛喊到一半就噶然而止,腦袋直直撞上,一灘紅白液體濺起,城牆上又多了兩塊血汙。兩個車馬級的信徒就這樣被莫誌安揮手了解,旁邊的擬神教徒看見莫誌安如此凶殘,全都噤若寒蟬,再也不敢說出任何有關撤退的話來。
莫誌安滿意地看了看周圍擬神教徒的表情,他剛才正好借機殺雞儆猴,讓其他人知道臨陣脫逃違背他的意圖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