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的人們議論紛紛,他們心中的信仰出現了變化。教徒們看似虔誠的信仰主要是建立在擬神教展現在外界的不敗實力上麵,因為末世艱難凶險的生活環境,飽受苦難的人們迫切需要一個心靈上的寄托和物質上的依賴。
戰爭幾乎摧毀了一切文明,即便淨土城擁有比之周邊地區不知要先進多少年的科技設備,可是人們心中的空虛與蹉跎卻依舊無法抹去。他們畢竟不同於過去的原始野蠻人,怎麼說身上還有著文明的些許殘留。
他們與原始野蠻人的主要區別便在於,末世的人們還能思考,雖然這種思考的機會和時間越來越少,但是這項人類身上少有的優點卻一直在頑強地提醒主人自己的存在。
那些連自己的生命都難以維持的部落,在生死線上死命掙紮的同時自然不會去思考過多的事情。但是淨土城的人們不同,他們依托這個城市強力的防禦工事,盡管生活依舊貧苦,但是生命卻可保無礙。
這樣的情況下,淨土城的城民自然會去思考一些東西。隻是毫無文明底蘊的人又能思考什麼?無非是如何能夠讓自己的生活更加舒適,如何能夠吃上“美味”的鮮肉,如何能夠玩上更多的女人。
正如某人所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做出這些思考的人在淨土城內不在少數,大部分都是位於城市低下層無能力改變自我生活,或是因為改變生活的曆程過於漫長而作長籲短歎的人。
在這個時候擬神教的橫空出世,卻是給了這些人一個聊以籍慰的依托,滿足了大多數人的需求,因為僅僅一段時日就快速地發展起來。
不過,如今擬神教得以快速發展起來的基礎卻即將被眼前發生的事破壞。正如基督教的衰落一樣,一旦宗教大肆宣揚的某樣東西被無情的事實擊破後,這個宗教也就處於了為難之中。
南部擬神分教正處於這樣的狀況,他們所宣揚和展示出來的那種無所不能的無敵卻在一種神秘的力量下被擊破,教徒們心中的信仰終於動搖了。
今天也許是南部神教命該如此,在那一陣裂紋之後,雖然沒有出現什麼大的變動,但是教徒們卻感覺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果然,在平靜了一段時間後,大樓再次有了聲響。
“砰砰砰……”
猶如火藥爆炸的連串聲音響起,建築的一角猛然斷裂,卻見大樓好像個隻剩三條腿的凳子向一邊歪斜過去。似乎起了連鎖反應般,其它三角也斷裂開來,大樓頃刻間就矮了一截。
緊接著團團的火光從建築的數層樓層間爆開,火光帶著不可遏止的威勢衝天而上,一時間教徒腳下的廣場也在瑟瑟顫抖。
火光過後是漫天的黑煙,飄冉懸浮而上,烏壓壓蓋於其上。
看著那烏黑充滿壓迫感的黑煙,教徒也忐忑不安起來,表情微帶恐懼。
隨著建築底層最後一聲轟鳴的炸響過後,遍體鱗傷的大樓再也承受不住不斷的摧殘,在一陣苦痛的呻吟聲後重重倒下,掀起一片積雲不散的塵土。
然而就在那厚厚的塵土掩蓋和暗淡灰亮的月光映照下,兩道身影一閃而逝。其中一道身影碩大強壯,因為光線的拉伸而變得極為頎長,如那陰森恐怖的鬼神。另一道身影則纖細玲瓏,隱隱透出婀娜風姿。
早已驚慌失措的教徒在一瞬間將閃現的身影牢牢記在心中,剛剛動搖的信仰卻又變得更加堅定起來,口中連呼“擬神顯靈”,本欲逃亡的身體也硬生生止住,慌忙匍匐與地。
大樓傾倒時的殘灰斷礫迅疾地擊向匍匐與地的眾人,不少人被附帶的力道給擊傷,卻沒有一個人退縮,反而不住雙手捧天跪爬而去。似乎那可將人擊傷擊殘的石子不是災禍,而是某種賜福。
擬神大樓的巨大聲響也吸引了其他人的關注,慢慢地廣場上的人多了起來,所有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已經變成廢墟地擬神大樓,眼中露出恐懼的目光。
發生如此大的事情在淨土城中還是第一次,與那些愚昧虔誠又可悲的教徒不同,其他市民更加關注的是自身的安全問題。既然有人可以將擬神大樓暗中炸毀,那麼也就有可能將其他的建築破壞,其中就包括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