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叮呤叮呤.....”之前周圍掛起的那圈鈴鐺在山風吹動下叮呤作響,整個山峰現在是烏雲蓋頂。祭壇周圍的火把急速閃爍不定,火光映在淩鋒的臉上,淩鋒的表情也在急速變幻,似在痛苦掙紮,又好似興奮異常。
“呼啦!呼啦!哇赫拉!”老頭持續那怪異的動作越來越激動,雙手開始同時上下擺動,口中呼喊不停,顯然是祭祀進行到了重要階段。淩鋒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了,全身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自己走向了老頭的身邊,也就是那個人頭骨祭壇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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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鋒做了一個夢,可以說是一個很可怕噩夢。他發現他渾身光溜溜地躺在一堆屍體的上麵,他的身體並不能動彈,僅能微微的側頭。背部的觸感告訴他這些屍體像是剛剛死亡,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下有血液在流淌,那血還是溫熱的。周圍一片紅色的霧氣籠罩,天空也是紅色密布。淩鋒稍微一側首,便看到這屍體堆成了一座山,而自己就在這個屍山的頂部,但是這屍山綿延四方,看不到盡頭。
這些屍體很奇怪,並不是如今淩鋒所見過的任何人的穿著,而是穿著獸皮衣,臉上俱都紋著奇怪的刺青。雖然淩鋒不認識這些屍體的麵孔,但是他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熟悉之感。淩鋒壓下自己內心的恐懼,抬眼去看那些屍體的臉,隻見那些那些臉上有著一雙深陷的眼窩,鼻梁比族人都略微搞高一些,根本不像是中土的人。
累積成山的屍體,很奇怪的是它們的頭部都露出來了,但是都閉著眼睛,臉上充斥的是一副極度陶醉的表情,仿佛這些人是在極度興奮滿足的情況下自願死去的。看著屍體的表情,淩鋒心裏湧起一陣很奇怪的感覺,仿佛這些人自己恍恍惚惚都曾見過但是自己又真的不認識他們。
甚至淩鋒有種這些人都是為自己而死的感覺,但是又有這些人為什麼要這樣做的疑問,這些人到底又是怎麼死去的?看不到屍體的傷口,身下流淌著的溫熱的血又是從哪兒來的?一個有一個疑問自淩鋒心裏冒出,甚至在這一刻淩鋒都忘記了恐懼,直直讓淩鋒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在這種大恐怖之下瘋了。
“嘀嗒!嘀嗒....”忽然一陣滴水聲傳入淩鋒的耳朵裏,打斷裏淩鋒的神經病似的胡思亂想,淩鋒艱難的將頭轉向聲音傳來之處。在那一瞬間,淩鋒的瞳孔極度緊縮,大腦在那一瞬間變成了空白,隻因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並不高,也穿著獸皮衣,但是裸露在外的四肢都塗抹這與屍體臉上同樣扭曲詭異的紋路,這紋路淩鋒很熟悉。這個人的臉上的東西讓淩鋒更熟悉,甚至敢肯定自己見過。但是淩鋒肯定這不是老頭,因為從他走路的姿勢和動作便能輕易看出,但此刻淩鋒竟是先關注他臉上戴著的青銅麵具。
隻見這個人的臉上帶著一副青銅麵具,除了眼睛處沒有那個凸出的圓柱筒隻有兩個空洞以外,其他的簡直跟之前祭祖時老頭所帶的那個麵具一模一樣,同樣的倒三角形,上大下小,鼻孔處同樣是細線彙成鳥紋,而嘴部則是一樣的犬齒交錯,整個麵具繪滿異鳥紋路,神秘恐怖非凡。
麵具,老頭,淩鋒終於想起來了,這個人四肢上的,還有無數屍體上的,都是老頭臉上的血紋!想到此,淩鋒突然想掙紮著起來,我怎麼會在這裏?婆婆兒怎麼樣了?三叔四叔兩個姑姑都去哪兒了?為什麼就留下自己一個人在此地?淩鋒此刻才是真正的恐慌了起來,
淩鋒用力地掙紮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因為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任憑自己如何使勁都無法驅動自己的身體動彈一下,僅僅能轉一下頭看著那個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到更加的絕望,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那個人究竟要對他做什麼。
“嘀嗒..”離的越來越近了,那個人走在這屍體堆積而成的山上竟毫不費力,速度越來越快。終於看清了,淩鋒聽到的聲音,就是來自這個人手上滴落的鮮血,莫非。這麼多屍體,就是這個人殺的?現在就要來解決自己了麼?淩鋒想到此番,身體竟是開始顫抖了起來。
此時的淩鋒畢竟是個不大的孩子,雖然距離農村結婚的十五六歲還有個七八年,但是在農村這種年紀的孩子,普遍已經開始分擔家裏的農活了。縱使平時淩鋒表現的很成熟,但是此刻即將真正麵臨死亡的威脅,淩鋒還是哭了,不過沒有哭出聲來,眼淚順著臉上流下。
很快,那個帶著青銅麵具的人就站在了淩鋒的身邊,奇怪的是,他並沒有一上來就動手,而是盯著淩鋒細細地打量。淩鋒在這個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就已經閉上了眼睛,身體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等著死亡的到來。
突然,淩鋒感覺自己的臉上多了一隻手,他驚得快要叫出來,整個身體在這一瞬間都繃緊了。但是這是手並沒有對他做出什麼傷害,而是輕輕地擦幹了他臉上的淚珠。淩鋒頓時一怔,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打量著這個俯下身子的青銅麵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