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淩鋒已經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佛手山其實距離協興鎮並不遠,走在田野上,甚至都已經看到了佛手山腳下那不大的果山村。放眼看去,此刻的果山村,早已滿滿懸掛起了高高的黃幡白旗,看到此景,淩鋒心情頓時就低落了下來,手裏拿著的糖葫蘆也覺得沒有了滋味。
隻好悶頭趕路,希望能夠早點回到果山村。可是就在距離村裏越來越近的時候,淩鋒的腳步卻慢了下來。他竟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有點害怕,害怕去看到躺在那裏的婆婆兒,內心仍不敢相信婆婆兒就這樣的離自己而去。淩鋒也不敢去看族人的臉,因為他有點害怕他們看向自己那帶著莫名情緒的目光。
離村口越來越近,淩鋒看到了站在村口的一道人影,那正是三叔。原來三叔早就看到了回來的自己,拿著黑色的袍子和尖頂的黑帽,對著自己招了招手,示意走過去。“都通知到了嗎?”三叔把衣服和帽子遞給了淩鋒後問道。“嗯,都通知到了。”淩鋒接過黑袍和帽子穿戴在了自己的身上。
“本來以為你昨天傍晚的時候就能回來,沒成想去了那麼久。”三叔一臉關切地說道,“要不是昨晚鎮上有人傳來話說你沒事的話,我差點都叫族人去找你了。”,“沒事,隻是昨天晚了,電報局已經關門了。”淩鋒聽到這句話,頓時心中一暖,“昨天在通知到最後一家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怪怪的老頭子。便糊裏糊塗地過了一晚上。”
“是不是一個身著道袍,腳穿僧鞋,頭上戴著一頂儒冠的老頭子。”這時三叔試探性的問道,“對對,三叔你怎麼知道?”這時淩鋒卻很驚異地回答,“這我就放心了,他是婆婆兒的摯友,對你沒有惡意。”
“是對我沒有惡意,但是吃了不少栗子。”聽到這裏,淩鋒沒好氣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哈哈,這個老頭就是這樣的脾氣。”三叔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因為之前我在他的手裏也吃了不少虧。”接下來的語氣卻帶著一絲別樣的情緒。
“啊!三叔,你也吃過虧?”這時候,淩鋒也不揉自己的腦袋了,一臉驚異的問道。“是啊,三叔的好多拳腳功夫都是他教的,可是吃了不少苦頭。”此時三叔好像回憶起了什麼讓他心悸的場麵,麵部的肌肉都有點抽搐。
“三叔,你這麼厲害的功夫,就是他指點的麼?”淩鋒在一旁恍然大悟的說道。難怪他昨天搭手讓我坐下的時候,就像抓一個小雞仔一樣,看來以後更要離這種本身厲害不說而且還很暴力老頭兒遠點。淩鋒雖然是在問三叔,但是心裏在一邊暗暗的想到。
三叔點點頭,接著說道,“走吧,我們去祠堂,今天的法會已經開始了。”說著,手便搭在了淩鋒的肩膀上。淩鋒也不再想其他的,便收拾心情跟著三叔往祠堂的方向走去,因為他知道,會的很多內容需要自己的參與。
“嗚嗚嗚~~~~”族裏的水牛號角又開始響徹雲霄,“嘩嘩嘩....”祠堂周圍立著的黃幡白旗,隨著風來回搖擺,飄揚不定。此時通往祠堂的道路兩旁,點起一座又一座的大藏塔,大藏塔後麵便是一個又一個的火油盆,燃燒著熊熊的火焰。祠堂正門大開,大門兩旁擺滿了紙紮的花圈和挽聯,甚至有些黑字寫在白布上的巨幅挽聯,專門掛在了祠堂兩邊搭起的竹樓高架上。
淩鋒並沒有在意這麼多的布置,當下和三叔跨進了祠堂的大門。隻聽現在祠堂院壩內的族人正在低低的誦經,誦經的聲音,在這個院壩內來回縈繞。淩鋒和三叔同時接過了族人遞過來的三支清香,慢慢的走到了停靠在院壩內的神龕前,兩人一言不發,對著眼前的神龕上麵的婆婆兒三鞠躬,把清香插在了神龕上的香爐中。
等待進香完畢,淩鋒和三叔同時抬起頭來,看到神龕上的婆婆,此時已經換上了新的壽衣,屍身的下方和兩側,放著一個個琉璃製成的小格子,這裏麵裝滿了冰塊。屍身兩側的琉璃冰塊格子組成了一道不高的牆,而一塊繡滿了經文和異鳥的黑布,搭在了這兩道牆上,遮住了老頭上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