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按下了應答鍵。
\"在深夜還打擾陳總,真是不應該。\"
\"......\"
\"不過實在是有事啊。在聽嗎?\"
\"聽著了。\"
\"聽聲音不像是從睡夢中醒來的啊。\"
\"因為本就沒睡。\"
\"那就好了,我的歉意可以因此減少幾分。\"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那我就直說了。這次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這樣的天氣,我和你都沒有被監視,至於我來過的痕跡,不到天亮就會被這漫天大雪覆蓋。我想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好機會了,所以將那兩箱貨帶過來,暫時放你那。這也是早就提過的,你看如何?\"
陳博柴知道他要說的事,不過還是聽他說了一遍,讓他用字字震在他心上的語言,將那個事實表述出來。
被證實了!他隨之陷入了沉默,不是在思考,隻是習慣性地。這大概是一個重大的事件提出後,接受方(或表麵上的接受方)最常規性的做法吧。
對,他在沉默,但沒有思考。沒什麼需要思考的,他不會答應的。
\"你似乎很自信,我一定會答應的。\"
\"難道你不答應嗎?\"
\"事實是,我拒絕。\"
\"這樣一來,事情就麻煩了。\"
\"是啊,讓你白跑了一趟。夜很深了,你也回去睡吧。\"
\"我的意思是,事情不會就這樣失敗了。隻是要多費些口舌了,而且可能會鬧得不愉快。但結果還是確定的。\"
\"已經不是很愉快了,你費多少口舌也是一樣的,正如你所說的,事實是確定的。你回去吧,以後我們還會有業務上的往來的。我不會對你落井下石,如果警方找到你,我將什麼都不說,至少不會說對你不利的方麵。\"
\"那我先謝謝了。\"
\"不客氣。\"
\"你似乎也對自己很自信。\"
\"當然,我決定我做的事。\"陳博柴堅決地說道。
兩人都不說話了,最後是陳博柴打破了沉默,他認為自己是處在優勢。
\"回去吧,我們還是好褡襠。\"
\"既然這樣,也隻有如此了。你也早些睡吧,別耽誤了明天去婦幼保健超市。\"
說完後,方老板並沒有掛斷,陳博柴也沒有掛斷,最後那幾個字讓他怎敢掛斷。又是彼此沒有講話,方老板是在自信地等待,猶如舉著火把等在兔窩口的獵人,煙已進洞,效果馬上就將顯現。陳博柴是受到了突如其來的一擊,他不敢相信事情已經泄露了,雖然他暗示過,可現在是真實的威脅。
他從聽筒中聽到那頭方老板的喘息,類似於\"嗬\"的聲音,但不是從嗓門發出,而是從鼻腔衝出的氣流。
即便沒有這一喘息聲,孰優孰劣也已分出。是這一喘息聲將陳博柴帶入了現實的思考。
\"可以掛了嗎?\"
明顯地聽到了他的笑聲,是那麼悠然自得,陳博柴卻不能怠慢。
\"你......\"
\"什麼?\"
\"你要做什麼?\"
\"我決定我做的事。\"方老板學了一句。
\"你知道多少?\"
\"根據我掌握的,大致可推出全過程。\"
\"有多少人知道?\"
\"怎麼覺得我是在受審。有多少人知道決定於你的態度。\"
\"你的目標隻有一個吧?\"
\"對。\"
\"可我怎麼知道,以後我會不會總受到要挾呢。\"
\"不會。\"
\"一句不會就能讓我放心?\"
\"以我的人格作保。\"
陳博柴不知下麵怎麼說,方老板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你不必再考慮,也沒什麼可選擇的,眼下隻需答應我。完全沒有後慮,我決不會再麻煩你。\"
\"你在哪?\"
\"在你家的不遠處,剛才的狗叫聲聽見了吧。我在那個分忿口。\"
陳博柴下了樓,狗忠實地望著他,仿佛在彙報剛才的敵情。但是陳博柴一點獎賞也沒有,哪怕隻是一個眼神的肯定。
大狗望著他,頭隨他的移動而擺動。在他踏雪的\"吱、吱\"聲中,一串腳印從客廳門前排到院門後,然後是開門的聲音,又繼續排下去。
一出門就看到方老板的車。走了一會就到了,方老板搖下車窗。
\"先要把你的狗解決掉,我帶了吃的和迷藥。\"
陳博柴接過一隻燒雞。想得可真周到,陳博柴心裏說。沒有招呼,他又折回自己的家,在來時的腳印上又踩踏一遍,使它們更加深了。可是它們很快就會消失,神不知鬼不覺的,仿佛是根本就沒有人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