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峰很久沒有說話,久到我以為他是不是站著都能睡著,他才說道,你都安排好了嗎?
我點頭,他簡單的嗯了一句,我開門進屋,輕輕的關上門,怪獸窩在小窩裏,看見我進來,隻是抬起一隻眼皮,它瞄了我一眼接著睡覺,綠瑩瑩的眼睛在沒開門的屋子裏猶如鬼魅。
直接摸進房間,鬱悶的一臉黑線,我養的這是什麼貓,死懶死懶的,主人回來了連個表情都不給我,真是白疼它了,養狗該多好啊,主人回家了還會屁顛屁顛向我搖尾。
回到房間,人無力的靠著門,望著窗戶的方向,隔著一道窗簾,我知道那個眉眼略帶憂傷的冷漠少年素描就在那裏。
黃峰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啊,我怎麼變成這樣了?為了錢陪男人喝的爛醉,要是爸媽還在就好了,他們一定舍不得。
盡管覺得自己悲涼日子還是要過,我提前回了北京,隨之跟我一起回北京的還有胖子給我安排的客戶,我沒通知舅舅,我可不想每天都麵對舅媽,舅媽不喜歡我我又何必送上門去自討沒趣。
這天我和一個客人正坐在星巴克聊的熱火朝天,雖然在這裏學習生活了一段時間不過北京的氣候我真是不敢恭維。
我坐在這裏快三個小時了,屁股都坐麻了,可我還是不得不麵對眼前的暴發戶,我一邊聽他吹牛說自己如何如何了得,一邊數著玻璃窗外的陽光玩兒,原本抒情美好的輕音樂裏劃過尖銳的女聲,而且聲音正朝我這邊過來,我剛一抬頭就見一肥胖的中年婦女抓起我麵前的果汁向我潑來,我本能的頭偏向一邊,果汁還是打濕了耳邊的頭發,沒等我發飆女人又提起暴發戶的領子啪的給了男人一嘴巴子,嘴裏劈裏啪啦的大罵著,你個死鬼沒空回家,倒是有空陪小姑娘喝飲料?不是說陪客戶吃飯嗎?說!這小賤人是誰?!
說完騰出一隻手指著我,我瞬間就了解了情況,這女人是來捉奸的啊,我連忙做出一副受驚嚇的無辜表情,周圍的客人早在婦女進門時的強大氣場所吸引,紛紛看向這裏,我決定做婚托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樣的事情我也經曆過了,對策我是有的,裝無辜是最有效的。
男人推開婦女,臉上的表情又羞又怒,整理被扯亂的衣服,聲音因為情緒激動發抖,他說,你說話放尊重點,什麼小賤人?人家是正正經經的大學生,你看看你自己,舉止野蠻說話粗魯,跟個潑婦一樣!像什麼樣子?趕緊回家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婦女的氣場一下子弱了,囂張的氣焰沒了,開始泣不成聲,她說,是啊是啊,人家長得多清純啊,還是個大學生,有才有貌的,你現在嫌我老嫌醜又沒文化了是吧?你當初娶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我像潑婦啊?!窮的時候我給你洗衣做飯帶孩子,現在你有錢了我也老了,你就當著那丫頭的麵這樣咯哈欺負我?!
趁著女人哭訴的時候,我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掐了兩把,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女人的話剛說完,我一下子站起來痛心疾首的說道,我尊敬您是長輩,沒想到你是個陳世美!原來你一直在騙我,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說完伸手對準他沒挨打的另一邊臉,啪的打了下去,這種有錢就變壞的男人我是真的討厭,用力過猛,震得我手都麻了,我冷冷的丟下一句,我想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聯係了。
也許是我的突然爆發能量太大,所有人都懵了,我正想出大門,想起自己頭發上還有果汁粘著,隻好掉頭去洗手間,路過一個座位的時候伸出一隻手,手裏拿著手帕,我轉臉看去,午後的陽光溫柔的包裹著眼前的男子,怎麼形容樣貌呢?額,我絞盡腦汁,腦子裏隻有四個字,妖氣衝天。
不是遠帆的陰柔邪魅,不是黃峰的陽光剛毅,不是張超優的斯文儒雅,他很美,形容男人美不太好,可是他真的很美,從漫畫書裏走出來的一樣。
倒是我現在沒空欣賞,要知道我如今眼淚鼻涕一臉,頭發上還粘糊糊的,如此狼狽不堪的我站在如此妖氣衝天的他旁邊像小醜一樣可笑。
我接過手帕輕聲道謝,匆匆走向洗手間,我聽到身後一片嘩然唏噓不已的動靜,外加陳世美和肥胖版秦香蓮的爭吵聲。
洗手間裏沒什麼人,用手帕沾著清水擦拭頭發,當我清理完畢出了門,風華絕代的美男子就站在走廊的不遠處,從他的渾身上下的名牌來看手帕肯定不便宜,隨身帶手帕的人不多,我隻遇到過一個。
他應該是模特吧,臉蛋身材都不錯,不放在刊物上做封麵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