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鈴山蕭條之象,卻看不出多了一個新墳就冷靜靜下來,武林中人當然不在乎它的生前死後任何消息。除了秦朝知道外,沒人知道她是哪個門派的。就算是在紅宮,也是不是真名實姓的,一般多聞的就是龍繡、王葵、三梅什麼的。楊紅花也不一定能知道滿天星是她的弟子,除非是弟子有合格的入門令牌才能知紅宮裏的宮女。
木鈴山下雪很美,蘆葦上的積雪,寒風吹拂,就是農夫扛著沉甸甸的糧食,雪化之後的木鈴山,流水叮當,像牧童的笛曲,婉轉動聽,優雅。
“師娘,但願你入土為安!”秦朝轉頭便看到了兔狼跪在自己身旁。
“她不是你的師娘,不如你叫她姐姐吧!”秦朝淡淡道,任憑清風粗描淡寫,隻想越簡單越好。
“既然她你是你的師娘,那她就是你的娘了?”一個身穿蘭衣服的姑娘,看上去二十來歲,除了女堂主還有誰,當然是雲兒飄了。
“雲姐,你怎麼在這裏……”秦朝淡淡道。
“看你對她鍾情無悔,我能不傷心嗎?晨香堂不明不白倒了,我能不在意你的去處嗎?”雲兒飄一臉苦笑道,眼眸噙滿了淚水。
雲兒飄當然知道不是兔狼的師娘,也知道不是秦朝的母親。但無意間說幾句氣話怎麼不可以?秦朝若不逃避刺客,幾百年的晨香堂又怎麼眨眼間夷為平地?
“晨香堂三百多年的輝煌成就,倒了,徹底倒了,我怎麼對得起祖宗先烈們?我該死,我該死……娘,懇求你原諒,爹,你怪罪我吧!……”雲兒飄跪在滿天星墳前,她哭個痛快,秦朝不理他,兔狼也不說話。不知何時,她意識逐漸清醒。清晰可見的字怎麼能騙過眼睛?
“滿天星?她怎麼會在這裏……”雲兒飄大哭起來,就像暴雨不期而至。
“她臨死前說紅娘是被人利用牽製的,至少現在她不是壞人!對了,紅娘就是西山紅宮楊紅花,紅宮原來是叫紅花宮。”秦朝簡單回答。
是這樣的,三叔就是滿天星的父親,當年雲飛揚做堂主時隻要男人,不要姑娘女子,故而,他們父女失散,晨香堂除了花園和圍牆改造外,其他的很少有修改院子。有時候,滿天星和紅雪蓮偽裝紅宮刺客,故而能看到父親滿愁雲。晨香堂三更半夜有動靜也是她們登門拜訪的。
別人不知道滿天星的痛苦,紅雪蓮知道,別人不懂楊紅花的苦痛,滿天星她知道。知道又什麼用呢?死人是解決不了活人的病苦的。
滿天星和紅雪蓮就像姐妹一樣,哪裏像宮女丫鬟啊。紅雪蓮她當然不知道滿天星死了,若知道她也會哭上三天三夜的。
“我明白了,這個主使目的就是斬草除根?要不我們好好策劃一下!打他們落花流水。”雲兒飄道。秦朝微微點頭,意思是認可的。
“哈哈……斬馬先斬頭,打蛇不打頭,給你左膀右臂的刺客了了,看你怎麼咬人!”一群黑衣人圍著三人,他們拳打腳踢,刀尖亂舞。
雪化之後,低窪處總是很多水的,不但水沒有了,擊得塵煙四起,怎麼看也不像雪後的春天。雲兒飄在江湖上是條漢子,但被人圍攻的並不多,他腿上被傷了一劍,流著黑色的血。兔狼當然知道這種奇毒,在刀光劍影中,也隻能幹著急。
“冰公子,把謝天祥宰了,殺羊先殺領頭羊!”雲兒飄命令道。一把黑劍架在雲兒飄的脖子上,誰也沒有想到,謝天祥的劍是無用的,被秦朝的劍輕輕挑起,打斷飛向遠處。成功的刺客不僅是殺人,還要有本事再刀劍下救人。
“徒弟,把堂主帶著,保護她!去五天前我們認識的地方!”兔狼當然明白,他第一次聽見師傅怎麼喊他,心裏愉快極了。雲兒飄怎麼也不解為何收徒弟,都沒經過自己同意呢。
“堂主,我一時半刻解釋不清楚,離開後再說!”兔狼道。
兔狼拽著雲兒飄,可雲兒飄怎麼也不肯,她哪裏能擺脫得了兔影身法啊,最終不甘心躺在兔狼的背上。兔狼翻山越嶺不是白活的,飛簷走壁或許他會弱師傅秦朝一點點。
“說,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晨香堂哪裏做錯了!一把火燒了幾百年輝煌史!”秦朝舉著長劍,一步步比向謝天祥,他怒恨,他雙手顫動。秦朝知道仇恨解決不了江湖恩怨,殺人也解決不了兒女情仇。
秦朝狠狠扔下手中的劍,重重一腳踢了謝天祥一腳。”哼,給我爬回去告訴你的幫主!生不如死才好啊!哈哈……”秦朝大笑道,淚水掛腮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