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穀中休息了一日之後,劉亦瑤感覺精神好了很多,昨天和寧峰在雪地裏麵的時間呆的太久,偶感了一點風寒,不過幸好她也是懂得藥性的,而這山穀中雖然沒有了人,但是所幸裏麵的一切都並沒有動,因此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藥來,讓沉香煎了喝下。
\"小姐......小姐......快來看看,我捉到了一隻兔子。今天我們有牙祭打了呢。\"
正在屋子裏麵休息的劉亦瑤,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沉香興奮的呼喊。她從床上緩緩的起來,神態慵懶的走出房間,看到一襲嫩綠衫子的沉香,隻在外麵罩著那件對襟小棉坎肩,正一臉興奮的從外麵進來,她的手中果然舉著一隻灰色的小野兔,而那灰色的小野兔仍然在她的手中來回的扭動著身體,竟然還是活著的。
劉亦瑤的心中忽然一動,一種溫暖的感覺忽然湧上了心頭,她接過沉香手中那小小的灰色野兔,小兔子一對紅紅的眼睛裏麵,有些悲傷的光芒,忽然深深的刺痛了她。
看樣子,這隻野兔還應該很小,可能還在跟著他的媽媽吃奶吧?也許它隻是因為迷路了才讓沉香抓到它。
劉亦瑤有點出神的看著手中那隻小兔子,它的毛很軟,握在手中有一種溫溫軟軟的感覺,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服,但是它的紅色的眼睛中卻又晶亮的光芒閃動,劉亦瑤忽然發現,那晶亮的東西是眼淚,一種想念母親的眼淚,一種因為恐懼的眼淚。
一種深深的母愛感覺從劉亦瑤的內心迸發出來,她忽然對眼前的小兔子十分的憐惜,抬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那小兔子柔軟的絨毛,她忽然想起自己也曾經將要是一位母親,當初自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種蝕骨的痛,再次在心中開始蔓延,她的眼睛漸漸酸楚,一絲溫熱的感覺忽然模糊了雙眼。
\"放了它。\"
劉亦瑤忽然把手中的小兔子,重新放回到沉香的手中,聲音淡淡的,但卻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口氣。
\"可是,小姐......我好不容易才抓到它的,而且你的身體也正......\"
對於劉亦瑤的命令,沉香不由百思不得其解,急忙辯白道。
\"放了它。\"
劉亦瑤仍然是不改初衷,聲音雖然還是淡淡的,但是卻多了一絲堅決的意味。
這個時候的她,那白皙瑩潤的臉上,忽然發出一陣金色的光輝,那是一種母愛的光輝,沉香忽然明白了。
\"小姐,我馬上去放掉它。\"
沉香抱著小兔子,疾步走出了院子,她忽然明白了劉亦瑤曾經幾乎要作為一個母親的心。
劉亦瑤轉身回到屋內,她的心中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年邁的雙親,是的,她是要在這裏等她的寧峰,可是萬一寧峰不再回到這個山穀怎麼辦?與其在這裏久等,倒不如出得穀去,說不定還能得到他的一些消息,她現在堅決的相信,隻要寧峰得知她的消息,也會追過去找她,隻是可能現在的寧峰正在做一件事情,所以不能在她身邊停留。
馬上要年下了,索性先回家拜見了自己年邁的雙親,在做打算不遲。她忽然又想到那天晚上破廟中的一群倭人,他們來大楚做什麼?大楚和倭國一向並無交往,這件事現在想來卻不覺有點奇怪了。
看來,有很多事情,她必須去弄明白了,而現在第一件事,就是先回去看自己的父母,然後去找她的寧峰。
緩緩的在桌子前坐下,寧峰的房間裏麵是沒有梳妝台的,但是卻有一麵很大的圓形銅鏡,她把銅鏡靠在窗沿上支起,審視著銅鏡中的自己,似乎因為昨日的偶感風寒,再加上並未曾梳妝,素顏朝天,所以臉色好像差了好多。
沉香早已經把她那小小的梳妝匣放在了桌子上,看來沉香還真是個細心的人,知道她肯定會用得著。
輕輕的打開梳妝匣,裏麵的那些首飾都是她曾經熟悉的,她這才發現,裏麵的首飾雖然很多,但是卻沒有一件是楚傲天送給自己的,她不禁更加在心中感到沉香的機靈和貼心。
細長的手指拿起一把檀香木的木梳,緩緩的梳理著那一頭青絲,鏡子中忽然出現了一張妖孽般的麵孔,他細長的手指間一把棕色牛角木梳,正輕輕的把她的三千青絲梳理得整整齊齊,他的眼神第一次有了讚美,讚美著她那一頭好頭發。
她癡呆呆的望著那鏡子中的他,不由燦然一笑,然而就在她牽動嘴角的一瞬間,妖孽般的麵容卻不見了,停留在頭頂的那隻手卻仍然是她的那隻手。
一頭青絲,在頭頂隨意的挽了一個家常隨雲髻,然後從梳妝匣中拿出了幾朵樣式簡單但卻質地精良的珠花,輕輕的裝飾在頭發間,或者潔白,或者瑩藍,或者粉紅的珠花,把那黑色的頭發襯得更加黑如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