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時間已經不早,太陽漸漸日落。
我貓著腰,躡手躡腳的跟在薄老師身後。
薄老師徑直在前麵走著,我默默跟隨。
他不說話,我也不好意思先開口。
一路上的氣氛壓抑異常。
我邊走邊想剛才薄老師對我說的那句話“就是為查案”,頗有深意,莫非是薄老師發現了其他端倪?
揣著疑惑,我靜靜的跟隨。
走了許久,薄老師停下了腳步。
我因著一直低頭默默跟隨其後,一路上想著案件,思緒叉神,未察覺薄老師停下,還是一直往前走,碰,就那麼直直的撞上了前麵薄老師的背。
疼!我摸了摸自己被撞疼的鼻梁,試圖緩解鼻梁的疼痛。
摸完以後,才陡然發現不對。
我抬頭,露出尷尬歉意的微笑,喃喃道:“薄,薄老師,對不起,我不小心撞到您了。”
才說完,不經意的,我眼睛直直對上了那雙如皚皚白雪般清冷孤傲的眸子。
那雙清冷眸子的主人,俊美無匹,棱角分明。
他說:“到了。”
我聽到薄老師的話一愣,薄老師說到了?到哪裏了?
我仔細的觀察四周。
這才發現原來我們已經不知不覺走了好遠。
此時,我的四周是一片空曠荒涼的空地。
空地上有一棟搖搖欲墜的破樓。
說是破樓,其實根本沒有建築物的麵貌了,鋼筋混凝土全部裸露在外麵,支撐的地基有一部分已經破損的厲害。
除此以外,空曠的地上還有許多染著黑色塵土的破碎的帆布。
地上大片大片的混凝土染上了黑色的痕跡。
觀察到這兒,我思緒一怔。
莫非這裏是?
“發現這是哪裏了?”就在我沉思之時,慢條斯理的聲音從我前方傳出。
我咽了咽口水,試探的問:“薄老師,這是工棚爆炸案的案發現場麼?”
“說出你的發現。”薄老師沒有正麵回答我。而是直接拋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我抿唇,思索了下,回答:“薄老師,這件工棚爆炸案有兩個疑點,第一個疑點是這些混凝土上染的黑色的成分,不僅僅是因爆破高溫煆燒留下的痕跡,而且。。”說著,我彎腰,拿起一塊混凝土湊到鼻尖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味道衝進我的鼻腔:“這是火藥的味道,黑色是火藥不完全燃燒留下的殘留物。所以,薄老師,我判定,這場爆炸案,不是自然事故,是人為作案。如果是自然事故,根本不會在爆破裝置上再用火藥進行二次引爆。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爆炸案。並且,我推斷策劃爆炸案的凶手對整個工地的情況十分了解,不排除熟人做案。”
我一口氣把我的推斷全部說出,說完我就後悔了。
薄老師可是刑偵方麵的專家,哪有像我這樣在關公麵前耍大刀的,哎。
我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抬頭瞄了一眼薄老師。
“繼續說下去。”聲音清冷而傲慢。
我沒料想到薄老師竟然會同意我的觀念,讓我繼續說下去。
我硬著頭皮往下說:“薄老師,第二個疑點就是之前主治醫生在醫院裏對我們說的話,醫生說在搶救小劉警官的時候,發現他的顱骨內有兩顆子彈壓著中樞神經,我觀察文隊長和小李警官的神色,判斷小劉警官以前根本沒負過傷,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一起爆炸案。小劉警官應該是在爆炸案發生的時間段內,遭受了凶手的二次狙擊,凶手準備用槍射殺小劉警官,結果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