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士凱眼神心虛的晃了一下,故意不去看周所長的眼睛。\"你已經知道的事何必問我?\"
\"頸骨有幾處斷裂,因為腦袋撞擊到階梯的銳角造成嚴重腦淤血......但是,其實不隻這樣。\"輕聲的把他要阿邦調到的資料說出來,周所長支著下顎,銳利如劍的眼神緊盯著翁士凱,\"胡文婷的頸子上有被帶子絞勒的痕跡,想必你當時有看見。但為什麼你後來對警方所說的,卻是\"看見她不小心腳滑跌下樓\"?\"
聽到這裏,翁士凱的眼睛燃起了火焰,帶著怒氣的瞪著周所長。
\"如果你們是要來問跟阿建沒關係的事情,恕我不奉陪。\"咬牙切齒地,他說:\"那件事早過去了!而且跟阿建的死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認為不是沒有關係。\"周所長徐徐的說,沒把他的怒氣放在眼裏。\"否則當時詹睿建為什麼要為了你改證詞而動手打你?\"
\"那隻是因為阿建討厭別人出爾反爾。\"翻了一個白眼,翁士凱不耐的說。
\"喔?所以他其實並不認識胡文婷羅?\"見翁士凱反射性的點頭,周所長又露出笑容,\"但,胡文婷住院的費用,直到高中都是由詹睿建付的,不是嗎?\"
翁士凱扭曲的一笑,帶著殺氣的。
\"再見!\"他大步跨向門口,一把拉開門,阿誌連忙把他攔下來,但翁士凱立刻反手把阿誌的手反折,推到一邊去。
阿誌有點火大,昨天跟蹤失敗的怨氣無處發,翁士凱這一抵抗,讓他下意識的跟翁士凱杠上,兩人當場拉扯起來。
周所長站起來,才要阻止兩人,動作過大的阿誌就不小心扯掉翁士凱的手套,黑色的皮手套立刻被甩了出去,啪的一聲落到地上。
翁父翁母聽見他們的拉扯聲而趕回客廳時,翁士凱臉色發青的看著還抓著他的阿誌,表情是巴不得將他千殺萬剮,而後者則是和周所長一樣,皆是吃驚的看著翁士凱那隻少了手套覆蓋的手。
翁母的目光移到了翁士凱的手上,接著尖叫出聲。
\"我的老天!\"她大叫著衝到她兒子的身邊,從阿誌手裏拉出翁士凱滿是傷疤和亂七八糟刺青的手,\"我的老天......士凱,誰對你這樣的?是誰對你做這種事的?誰把你的手弄成這樣......\"
那隻因為長期不曬陽光而蒼白的手上,像是被人隨意亂塗鴉的廢紙一樣,斑駁著陳年的刀傷、煙疤、甚至還有許多顯然是用刺青顏料刺上的汙穢字眼,簡直是變成了做畫板。
翁父的眼瞪的直直的,完全料想不到自己兒子一直以來帶著皮手套的原因竟是如此。但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的過去,不顧翁士凱的掙紮和周所長的阻止,硬是把他另一支手套也給扯掉。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隻手也成了別人的做畫板!
他勃然大怒道:\"阿凱!這是誰幹的?\"
翁士凱沒回答,甩開父親的手後,頭也不回的衝出家門,一眨眼已經用力的甩上了鐵門,碰的巨大聲響回蕩在整間屋子裏。
被留在屋裏的四人麵麵相覷,過了一會翁家夫婦才大叫著翁士凱的名字跟出去,但拉開門時,已經看不見少年的蹤影了。
周所長和阿誌見事情變成這樣,也不好意思再留在翁宅,便告辭離開。
走出翁宅,阿誌轉頭對周所長說:\"老大,被你說對了欸。\"不隻是傅斂和安緹亞,連翁士凱都沒有說實話。
原本在思索的周所長點點頭,微笑,\"既然如此,接下來你該做什麼?\"
\"是!\"阿誌一行禮,接著騎著警用機車揚長而去。
周所長慢慢的走進一旁的警車裏,拿起手機,撥了電話給李嘉。
\"傅斂怎麼樣?\"
\"剛剛醒來了,他說的過程跟林育修差不多。突然醒過來,就看見那條蛇盤到他的手上。\"
\"安緹亞呢?\"
\"三點多的時候被她父母帶走了,不是老大你打給他們的嗎?\"李嘉疑惑的問。
周所長皺起眉,\"我什麼時候有打過去的?\"
\"咦?沒打嗎?可是安先生他說......\"李嘉停了一下,\"算了,總之現在在傅斂病房裏的還有唐佩黎。原本還有一個男人跟著她來的,但是剛才就帶著滕虹還有林育德一起走了,說是送他們去上課。\"
林育德就算了,滕虹不是已經休學了嗎?心裏有點疑惑的周所長沒有多加追究,又問:\"嗯,還有什麼事嗎?\"
\"在安緹亞被帶走之前,滕虹曾跟林育德一起去外麵說過話。\"
周所長問:\"說了些什麼?\"
\"沒聽見......他們是在逃生門那裏說的。\"
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周所長掛掉電話,環著手坐在駕駛座上,好一會兒沒說話。
沒多久,廖興的電話打了過來。
\"老大老大!我告訴你,大消息啊!\"廖興激動的在電話那端大喊。
沒有被廖興的激動感染,周所長聽完了對方查到的資料,嘴角卻抿成了一條線。
\"是嗎......\"他喃喃的自語著,接著對廖興下令道:\"叫阿邦去找劉靜勳,你去盯著安緹亞,絕不能有半點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