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名住在旅館裏的少年斜斜的躺在床上,翻著手中的書籍,一派慵懶。
他的麵目清秀,眼睛像狐狸似的微微上挑,帶了幾分精明、神秘的氣質,雖然留了一頭似女生一般的長發,但並沒有讓他看起來格外女氣。
驀地,房間裏的燈突然閃爍了幾下。
\"哎?死了啊。\"他偏頭,彈了個響指,空氣中響起了幾個小小的聲響。
勾著嘴角,他不知在幸災樂禍,還是嘲諷的眯起眼,望著在房間裏漸漸浮現的人影。
一身紅衣的人在他的麵前成型,身周帶著銳利如冰的厲氣。
垂在身側的手流下深色的血,而血色不斷的順著指尖落到地麵,很快的又消失在空氣中。
\"劉......靜勳,是叫這名字沒錯吧?\"少年維持著翻書的姿勢,眼睛饒有興致的注視劉靜勳,\"借了你蛇蠱,但你似乎沒辦法好好的操控它呢。\"
接著少年偏頭,又道:\"啊,也不是那麼說。應該是你讓它太過喜歡你了,才會造成把你的安危擺第一而不是命令。\"
劉靜勳低下頭,血混雜著腦漿流出了他半透明的腦袋。
\"抱歉。\"
\"我不在意。\"無所謂的笑了笑,少年的眼眯成了兩個細彎彎的月牙,\"但,你現在是沒有靈魂可以去喚醒你姐姐呢。\"
\"有。\"打斷少年的話,劉靜勳抬起頭,堅定的說:\"我自己。\"
\"跳樓自殺,就是為了這點啊\"少年跳下床鋪,眼睛似乎在閃閃發亮,\"那,有靈魂要被撕裂的心裏準備嗎?\"
毫不畏懼的點頭,劉靜勳又開口,\"除此之外,我還想委托你一件事。\"
\"喔?\"
劉靜勳說:\"阿建......就是一開始被小文殺掉的人,我想求你讓他活過來,他不應該死的。\"
聽了劉靜勳的話,少年忍不住大笑,黑色的巫道從他的腳下一點一點的浮出來。
\"世界上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隻有活下來或死去的差別呢。\"他說,上挑的眼睛帶了一點冷酷,說出來的話完全不是他外表的年紀所該有的思想。
\"想讓他活過來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的身體還能用,也很快就會腐壞,到時候他會痛的巴不得早早死去,但也沒有辦法死。\"
\"......你是說,會變僵屍嗎?\"
\"我們所說的僵屍,跟你們認知的可是僵屍不一樣的呢。\"搖搖頭,少年轉而從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一個漆黑的小木盒。
打開,裏麵是一隻正在扭動不停的金色物體,像泥漿、但又像是果凍一樣怪異的外表,表麵卻隱約有著鱗片和毛發之類的物體,身周散發著巫道與各種咒道的氣息。
一根銀色的針插在它的正中心,把它牢牢的固定在盒子裏。
劉靜勳感覺到那東西散發出來的脅迫感,忍不住皺起眉頭,\"那是?\"
少年露出一個幾乎可以稱為天真的微笑,啪的一聲蓋上蓋子。\"是我的實驗品之一呢。\"
劉靜勳有點糊塗,他想了想,疑惑的問:\"你的意思是......那東西可以讓阿建活過來?\"
\"可不是以\"人\"的身分呢,重返人道,他的身分隻會變成\"妖\"。\"輕聲的,少年如此問道:\"如何?\"
咬著牙思考半晌,劉靜勳最終還是點頭。
是他的錯,才會讓詹睿建喪命,他該想辦法彌補。
\"但是,要是阿建他不想要,就不要勉強他。\"不放心的,劉靜勳又加了一句,雖然他覺得這種事情的機率小之又小。
少年點點頭,嘴角始終是那一抹優雅、卻又帶著不明意義的笑。
\"作為條件,你以後就當我的棋子吧。\"眯成月牙似的眼睛望著劉靜勳,逕自下了條件,\"放心,不會要你做超過能力之外的事呢,畢竟你還是\"人\"啊。\"
\"......好。\"遲疑過後,劉靜勳點頭,雖然棋子這個字眼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同意了。
那是打從一開始他就決定的事情。
\"那,我開始了。\"少年舉起左手,指尖散發著幽紫色的光芒,帶著一種神秘、又像深淵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