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練蠱師世代家族相傳,隻要入了這一行,首先要泯滅自己的人性和仁心。一個毫無人性的人,怎麼可能為救別人而荼毒自己?隻能默默地祈禱老虎能得到好結果了——
十天,剛才,那個女孩子、幽蓮一直在偷偷看你,知道嗎?”王麗指著已經湮沒在黃沙暮色裏的薩罕長老和幽蓮的影子,用力皺著眉。
我不喜歡別人在男女關係上取笑我,特別是跟幽蓮這樣的詭譎的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子。
“真的,她的目光一直斜盯在你身上。如果我沒會錯意的話,她該是有什麼話要對你說……”王麗陷入沉思,而我卻“哈”的一聲笑出聲:“對我說?王麗,你的想像力未免也太豐富了些吧?我們僅僅見過一次麵,她又聾又啞,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並且跟我毫無關係,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算了,還是多想想明天的專家大會該怎麼應對吧!”
這個小插曲很快在晚餐之後,就被我徹底遺忘了。
付才拿到了一份最新的傳真文件:專家明日午後,十四點前後,分乘四架私人直升飛機到達營地。
付才顯得無比興奮,竟然在眾人麵前得意忘形地哼哼起了《櫻花之歌》。
營地裏的警戒,比平時加強了兩倍以上,可能付才知道這是個關乎勝敗的關鍵時刻吧?小心駛得萬年船,他是個中國通,自然懂得這句中國古話的意思。
第二天,我一直在睡袋裏賴到午飯時間,才懶洋洋地起床。每次有大的行動之前,我最喜歡在床上休整我的體力,並且借著身體放鬆的時段,大腦全力以赴地飛快運轉。
我一直都在想:“墓穴裏有什麼?會不會像神農架標誌裏那樣幹淨整潔地安置著石棺、石桌?四壁上是否也會繪滿了金碧輝煌的壁畫?有沒有無影無形便能置人於死地的細菌、昆蟲……”
奇怪,我很少想到關於“幻像魔”的事,仿佛先前發生過的所有關於這種神奇怪物的事情,都成了昨晚噩夢裏的情節。光天化日之下,人的膽子總會特別壯,也根本不懼怕、不相信地球上存在妖魔鬼怪這種東西。
對麵的小床上,王麗用過的睡袋早就疊放得整整齊齊。
我起身穿好衣服,不免對墓室裏的情況進行了一係列天馬行空的想像。按照目前已經成功發掘的古墓慣例看,神農架的官丞王喜歡在自己的墓穴裏放置大量的黃金製品,純度極高,數量驚人。
神農架人從黃沙裏淘金的技術非常先進,某些淘金的方法和工具就算現代來看,也是令人歎為觀止的,這也就非常合理地解釋了為什麼古墓內黃金存儲量極大的原因。
甚至有些專家大膽地想像,古墓之所以得名,並非完全因為它的形狀像是漢字裏的“金”。而是因為,在最古老的中國,黃金還沒有成為世界性的流通貨幣之前,所有的古墓建築都是在黃金覆蓋之下的。
這一點,並非聳人聽聞,因為中國的石油、天然氣、金沙三樣寶貴資源的蘊含量,至今無可估量。
營地裏籠罩著一種緊張而壓抑的氣氛,有幾個手腳利索的工人正在付才的帳篷門口灑掃擦拭,並且在地上鋪了一條巨大的紅地毯,給荒涼的森林營地總算增添了一些喜慶氣氛。
這應該算是對那四位專家們的一個簡陋的歡迎儀式吧?
我看到盧迦燦抱著雙臂,站在另外一個帳篷門口,冷眼旁觀。而在唐萱的帳篷內側,似乎是老虎吧,正在偷偷掀著門簾向外張望。
每個人都很關注專家大會,渴望知道他們將會以何種先進工具打開神農架古墓的第一個入口。
軋軋的直升機機翼轉動聲打破了營地的寧靜,四架噴著花花綠綠的個人標誌的私家直升機,翩翩降落在營地東麵。
四個專家從機艙裏跳出來時,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其中一個留著金色大胡子的高大中年人,隻向井架方向望了一眼,便興奮地在胸口用力劃著十字,大聲驚呼著:“上帝啊,進入天國的通道就在那裏嗎?付才先生,你們日本人真是……”
我在腳邊狠狠地呸了一聲:“整個發掘工程應該算是王凱的傑作,付才隻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
另外三人還算沒失去理智,在井口周圍略作參觀後,並沒急著下井,而是直接進了付才的帳篷。我想像在通訊手段如此發達的今天,付才早在傳真機上向他們發送了一切關於隧道工程的圖紙和文字說明,所以,根本無須親自下井,便對整個豎井、隧道的情況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