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風是一個極度高傲之人,也隻有真正擁有實力的人才會擁有這種高傲。
所以影子也不拐彎抹角:“軌風大人可知道,我們來此是為了什麼?”
“為了褒姒公主。”軌風伸手作繭自縛出請的姿勢,然後便坐於酒席之間道。
“那軌風大人是否認為我們應該來?”
軌風將烤著的乳豬拿到鼻前嗅了嗅,道:“兩位是否要吃一點?”
他沒有回答影子的話。
漠欣喜地道:“當然,我還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麼香的東西。”
“你聞到過的,隻是你不記得而已。”軌風變得冷冷地道,語氣顯得極為不友善,隨即拿出一把刀切下肉來。
漠道:“是嗎?可惜我已經不記得了。”
軌風邊切著肉放在盤子上,邊道:“這肉是一位朋友教我烤的,那位朋友說,有一位故人很喜歡吃他烤的乳豬肉。”
漠道:“我想你朋友的這位故人一定是一位幸福的人,因為有人為他烤肉。”
軌風道:“但那位朋友說,他烤的乳豬肉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人吃了,他感到很寂寞。”
“對於有一位能夠欣賞自己烤肉的人來說,這也是一種幸福。”影子說道。
漠讚同道:“是啊,我們是不會讓軌風大人感到自己烤出的肉有浪費之嫌的。”
軌風將切好的兩盤肉遞給兩人,然後道:“但就算是同樣的人,心情不好,烤起來是一種浪費,吃起來也是一種浪費。”
漠吃了一塊乳豬肉,香滑可口,油而不膩,稱讚道:“果然與聞起來一樣的香,我想,沒有人會認為這樣的好東西是一種浪費。”
軌風自己吃了一塊,剛嚼了兩下,便又吐了出來,道:“在我看來,這樣的肉味如同嚼蠟。”
“如果你覺得不好吃,那就全都留給我吧,這樣的東西是不能夠浪費的,浪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漠邊吃邊道。
“既然找不回來,索性就全部扔掉。”說話之中,軌風閃電般從影子與漠手中奪過切好的乳豬肉,加上剩下的一塊扔進烈火中。
火堆中立時發出劈叭的油炸之聲,不一會兒,便又發出難聞的焦臭味。
漠失落地望著火堆中漸漸變成黑炭的烤乳豬,搖了搖頭,歎息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就這樣浪費了。”
軌風道:“這就是它的價值,因為它不再合人的胃口,便失去了它的價值。就像人一樣,如果他忘記了自己的價值,那他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他的眼睛冷冷地望著漠。
漠毫不在意軌風的眼神,卻對軌風的話大感興趣,擺開一付長談的架式,道:“那人的價值到底是什麼呢?怎樣才能不忘記自己的價值?一隻小豬活著的時候價值是什麼?它死了還記得自己的價值麼?它變成了烤乳豬是否意味著它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價值?我特別想知道這些事情,麻煩軌風大人能夠告訴我答案。”
軌風冷笑一聲,道:“乳豬已經沒有了,何來價值?人已經忘記了,又談何價值?剩下的隻有毀滅。”
軌風的話說完,一團旋風圍著漠在轉動,旋風之中又有一道道的小風刃貼著漠的身體掠過。
軌風已經利用了他所懂得的上古魔咒對漠召喚出了風,並化作風刃,隻要漠動彈一下,風刃便會割破他的皮膚。
漠仍然顯得毫不在乎,開口道:“如果人從出生就一直在等待死亡的到來,那豈非等同於等待毀滅?如此一來,人的一生豈不是不存在任何價值?那麼,人又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上呢?
軌風冷聲道:“你的問題太多了,難道你不怕自己頃刻間便被毀滅掉麼?”
漠笑了笑,沒有出聲。
軌風道:“你笑什麼?”
漠仍隻是笑了笑。
軌風厲聲道:“你到底在笑什麼?回答我!”一道風刃劃破了漠的臉,他有種強烈地被漠玩弄於手掌心的感覺,盡管他隨時可以毀滅漠。
漠平靜而悠然地道:“我隻是在回答軌風大人的問題,軌風大人不是問我怕不怕頃刻間被毀滅麼?我隻是以笑來作回答。看來我與軌風大人並不適合作深入的交流。”
軌風道:“我從來就沒有打算與你作任何交流,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隨時都可以被我給毀滅掉!”
漠道:“可軌風大人為什麼一定要告訴我這一點呢?想殺一個人還一定要讓人知道麼?看來軌風大人並不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