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試刀,影子也終於體察了與黑玄之間的差距。以強力取勝,根本沒有可能。
黑玄悠然地站於樹梢,斜指地麵的黑火光劍吞吐閃爍不定,在不斷變化著,時而是黑火光刀,時而是黑火光劍,抑或變幻成黑火光槍……不一而足,但他對剛才一舉沒有擊傷影子,亦感到了略為詫異。
影子心神略定,氣血稍平,他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必須尋找機會,找出黑玄的破綻所在,這才是他取勝的惟一途徑。而他先前所猜測的黑玄可能因受到詛咒,無法完全放開的跡象卻一點也沒有了。影子心忖道:“難道是自己的猜測有錯?還是他隱藏得好,沒有露出一絲痕跡?”
影子找不到答案,他收了收心神,遙對黑玄大聲道:“你的黑火神兵很是不錯,但是你的表現卻不能讓人滿意。身為昔日神族戰神破天手下十名驍勇善戰的戰將之一,卻一味地采取守勢,真是讓人大失所望,難道你沒有勇氣與我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麼?”
黑玄輕笑一聲,道:“小子,隻怕我一進攻,你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了。你難道想早點死麼?”
影子哈哈大笑,道:“生有何歡?死亦何懼?人生在世,在於轟轟烈烈,畏首畏尾又豈能成就大事?看來現在的你連一個武者最起碼作戰的勇氣都沒有了,真是讓人感到可惜。不過也難怪,你已經在這貧瘠的妖人部落聯盟生活了這麼久,早已經不再是昔日戰神破天手下所向披靡的武將了,現在最多也隻能算是苟延殘喘的一個老人。”
黑玄悠然的雙眼射出令人心寒的紅芒,冷聲道:“你這是在相激老夫麼?”
影子又是一陣大笑,道:“你怕我激你麼?虧你還是戰神破天所看中之人,連別人的相激也不敢挑戰,真是不知破天當初看中的是你哪一點,還是破天自身便是一個畏首畏尾、勇而無謀之人!”
“小子,住口!”黑玄暴喝道:“你可以汙蔑我,但卻不能對戰神有絲毫的不敬!”
影子心中一陣竊喜,道:“對他不敬又怎樣?你都已經尚且如此,又何況是他?”
“住口!”一聲暴喝。
“呼……”地一聲,黑玄手中的黑火神兵變成了寬廣巨大的黑火光刀。
黑火光刀迎風劈下,刀風呼嘯,勁氣四射,整個樹林林木狂舞,如怒海狂潮。
影子心中早有準備,左足在樹梢上一點,疾衝而出,瞬息間氣調丹田,體內小宇宙的力量源源不絕地向右手月光刃彙聚。
霎時,月刀藍光耀舞,形成一道冰藍色光柱直衝九天弧月。
“偉大的月之神靈,賜予您的子民無窮的力量,讓您的聖威無所不在!”
這時,自九天之月射下一道冰藍光柱,與月刀射出的光柱相接,強大的能量瞬息注滿月刀刀身。月刀如九天龍吟,嘯鳴直竄長空。
“無極破空刀!”
暴喝聲中,月刀拖起長長的刀芒,將虛空一劃為二,狠狠地斬向黑玄手中的黑火光刀。
黑玄見勢,臉色一變,手腕扭動,那黑火光刀陡地變形,七重黑、紅、紫、青各異的光波倏然撞開。
“蓬……”七重光波被影子的月刀一刀斬破,頓時迷離渙散,黑火亂竄,但黑火真氣卻猛地擊向了影子胸前。
影子頓感喘不過氣來,月刀刀芒盡散,刀身卻突然變成黑火顏色,滾燙無比。
“嗤……”地一聲,影子雙手立時被灼傷,黑氣騰騰,疼痛之感直入心肺。
而黑玄的衣袍卻被月刀刀芒撕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露出裏麵黑如玄鐵的肌肉,肌肉之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傷口,一串細密的血珠凝於傷口上,但傷的僅是表皮,根本沒有傷及骨肉。
電光石火之間,影子刀勢急轉,身形淩空飛渡,猝不及防之間,又對黑玄攻出了第二刀。
黑玄神色略為吃驚,不待多想,黑火神兵在手中倏地變形,變成六尺長寬的光體巨盾,迎住影子的第二刀。
第二刀剛剛抵消,影子連忙移形換影,身子掠至黑玄背後,攻出了第三刀。
刀刀力逾千鈞,刀刀殺勢威猛,氣浪滾滾,不斷翻騰,林木被勁風吹折之聲不斷傳來,“劈叭”不絕。
但第三刀剛攻出一半,卻又被光盾化成的長槍擊中。
影子用力不老,黑火光槍剛剛碰到月刀,便連忙回收,變換位置,自左側向黑玄攻出了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第七刀……
影子的攻勢連綿不絕,身形飄忽不定,而黑玄挺立樹梢,卓然不動,不閃不避,應對自如地化解著影子連綿的攻勢。
一輪急攻過後,影子還是找不到對方的破綻,身形倏地跳開,借一棵樹梢的停頓之勢,身形猛地竄高數丈,凝於半空。
月刀卷引狂風,揮刀霹靂攻下。
刀勢猶如山洪爆發,若自九天之上奔流而下,冰藍之光耀滿整個天地。這一刀,影子彙聚了全身所有的月能,刀芒若冰藍色的瀑布。無論如何,影子都必須知道黑玄修為到底深厚到什麼地步,並逼出黑玄最狂野的攻擊,隻有那樣他才可能找出黑玄的破綻。而這對影子也無疑是十分危險的,他的行為無異於一隻飛蛾想去試探火到底有多燙。
月刀疾劈而下,黑玄依舊自然,右腕一抖,黑火神兵化為一道黑火鏈,若銀蛇狂舞,迎向影子的攻擊。
一連串“噗噗”聲中,黑火鏈將月刀緊緊纏住,朝左翼一分一扯。
月刀劈勢頓時偏移,如瀑般的刀芒直斬地麵。
一瞬間的悄無聲息,接著一聲驚天巨響,“轟……”刀芒所及之處,天地開裂,林木盡折,樹林赫然一分為二,裂開長約三十丈的巨大裂口,其深竟然引至底端的沼澤淤泥噴湧而上,四處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