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傳說中的黑暗之神!
在這巨大的殿宇內,莫西多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卻有著人酣睡時發出的呼嚕聲,而且似打雷般十分響亮,整個殿宇仿佛都隨著這呼嚕聲而震動。
黑暗之神似乎已經睡著了!
隨著這呼嚕聲所傳來的方向,莫西多看到了一個人麵目朝下、趴在最上端那座雕像的基座下酣睡,而且四肢張開,睡姿十分不雅。
莫西多與落日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在他們的印象中,黑暗之神應該渾身散發著黑暗與死亡的氣息,但這人卻顯得如此滑稽。若不是漓焰帶領他們來到此處,他們甚至會懷疑走錯了地方。
落日似乎已從剛才的失魂落魄中恢複了過來,他不敢相信地道:“王,他就是傳說中的黑暗之神麼?”
莫西多看著那睡在地上的人,沒有回答落日的話,隻是沉聲道:“你不用再裝了。”
聲音不是很響,但相信處於這殿宇內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會聽到。
可那睡著的黑暗之神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如打雷般的呼嚕聲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綿不絕。
落日不由得好奇心大起,道:“王,他似乎沒有聽見,要不要我去給他一劍?”
莫西多沒有反對。
落日於是拔出了那柄烏黑之劍,向酣睡的黑暗之神走去,邊走邊抖了抖手中的劍,嘿嘿笑了兩聲,道:“我倒也想求證一下,有沒有人在被刺一劍後還能夠不醒。”
落日走到了黑暗之神的麵前,側頭看了看那趴在地麵上的臉,卻隻看到半邊。他想了想,道:“我這一劍刺在哪個部位比較合適呢?是頭上,還是屁股上?抑或刺在他的心髒——這樣便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黑暗之神,突破死亡地殿了。但是,這一舉動若被傳出,那我的名聲就不好聽了,別人會說我落日趁人之危。”
落日拿著手中的劍,左右比劃了一下,卻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對了。”落日突然想到了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地方,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黑暗之神雙腿之間,胯下的根部,臉上露出邪邪的笑,他道:“沒有一個地方會比這個地方更適合刺上一劍了。”
說著,落日手中的劍便刺了下去。
劍一寸一寸地朝目標推進,呼嚕之聲一陣一陣地起伏,兩者配成了和協的樂章。
正當劍即將刺中目標之時,那酣睡的身體卻剛好翻了一下身,變趴為側。
劍刺中了大腿之上!
酣睡的人立即被強烈的疼痛驚醒,身子猛地彈跳坐起,赫然是空悟至空!
“怎麼回事?剛才夢中怎麼有人用劍刺我?”空悟至空自言自語般道。
落日趕緊將劍拔了出來,滿臉堆笑道:“做夢嘛,又不是真的。”
空悟至空“哦”了一聲,隨即伸手往疼痛處摸了一下,卻發現滿手是血。他望著滿是鮮血的手,奇怪地道:“咦,怎麼做夢被刺中還會流血?”
落日道:“當然做夢刺中會流血,你看過做夢刺中不流血的人嗎?”
空悟至空想了想,卻不知道別人有沒有做過被劍刺中的夢,道:“好像沒有。”
落日道:“這就對了,上次我做夢被劍刺中,也是流了血的。”
“是嗎?”空悟至空將信將疑地望向落日。
落日道:“當然是真的。”
空悟至空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道:“我怎麼沒見過你?你是死亡地殿的嗎?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落日回答道:“我是落日,不是死亡地殿的人,是漓焰剛才領我們來到這裏的,說黑暗之神要見我們。見你睡得正香,沒敢打擾你。”
空悟至空盯著落日的臉看了半天,而落日卻顯出一副真誠的樣子,看上去並沒有絲毫的欺騙。
空悟至空摸著被刺傷的大腿,站了起來,忽然伸手拍了一下落日的頭,道:“你這小鬼真的以為我是冤大頭,連被人用劍刺了都不知道?還想騙我!”
說罷,繞過落日,向落日身後的莫西多走去,非常高興地道:“老朋友,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說著,張開雙臂,緊緊抱著莫西多。
莫西多的雙手藏在黑白戰袍內,神情肅然,並沒有絲毫熱情的反應。
過了半晌,莫西多才道:“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所認為的那個人。”
空悟至空卻道:“你不用開玩笑了,我難道連你都認不出來了麼?如果是這樣,我更願意相信認不得的人是自己。”
莫西多沒有再說什麼,眼前之人顯然把他當成了影子,而影子與眼前之人定然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莫西多就這樣沒有絲毫的舉動,任由空悟至空緊緊地抱著。
旁邊的落日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別扭,心想:“難道王有那個傾向?我怎麼平時沒有發現……?”
空悟至空這時道:“你知道嗎?從星咒神殿一別之後,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星咒神讓我回到了死亡地殿,而不是她所說的無間煉獄……”
莫西多打斷他的話道:“而你也成了死亡地殿的黑暗之神。”
空悟至空這時才鬆開了緊抱莫西多的雙手,陌生地看著“影子”,道:“你不是我所熟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