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釗發足狂奔,將自身速度催發到了極致。
一時間,視線兩麵的景象飛速掠過,滿目的綠色似乎都彙聚到了一塊。尤其還是在這種蜿蜒崎嶇的山林之中,不止路途顛簸陡峭,林木植被都長得鬱鬱蔥蔥,重重疊疊,密集非常,速度一快,穿梭在這種環境,簡直讓人心驚膽顫。
這種速度下,整個人必須全神貫注不能有絲毫鬆懈,不然的話,必然會釀成慘禍。就算稍稍分心,也會一頭撞上去。將自己撞的粉碎!
而且呂釗前行的軌跡並非筆直如線,步伐在奔跑的過程當中不斷變化。有時候十數米有時候七八米,就會出現一個轉折,閃電一樣迂回曲折,瞬間改換方向,像虎豹一樣迅猛,兔子一樣矯健,即便如此,他在奔跑過程中速度依然沒有減下來,身形在空氣中拉出了一連串模糊不清的殘影。
這種速度的疾奔飛跑,已然是駭人聽聞,而緊跟其後的茅天英更是猶如妖魅!
這個修道士懸浮空中,根本不接觸地麵,一對鼓蕩的大袖迎風招展,獵獵作響,襯著他的身姿飄在上麵,看上去恍如一張薄薄的紙片。他就這樣懸浮著,順著呂釗一路拉出的殘影飛行,看著毫不費勁,速度不僅不慢,還給人一種輕靈飄逸,蹁躚不定的出塵感。
一路上不論呂釗怎樣疾奔飛跑,還是瞬間飛跳,該換方向,都被茅天英緊緊跟住,不能將他甩下分毫。而且兩人間的距離隨著時間推移,還在不斷拉近。
不是說這種速度就已經是呂釗的極限,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來自空氣的阻力、摩擦都已經十分巨大,甚至給人一種黏稠沉重的錯覺。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重重。
再進行加速,不僅對肉體有巨大負荷,恐怕連身體內部的髒器都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傷。尋常人要是跑出這種速度,肉體怕是早已被疾風撕裂,整個都被肢解了。實際上,縱然是呂釗這種被強化過的怪物體質,也不能一直維持這種狀態,要不是事先呂釗憋著一口真氣,再以“金蟾勁”將這口氣釣住,根本沒辦法堅持到現在,更不能達到這種速度。換句話來說,等到他一口氣耗盡的時候,他也隻能停下。
反觀茅天英,一路上依靠法術禦風而行,似乎根本沒費什麼力氣,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又奔出一裏路,呂釗逐漸感到有些氣悶,眼角瞥見茅天英陰魂不散,既不接近,也不出手製服自己,而是始終吊在自己不遠處,異常的古怪。時間一長,呂釗也瞧出茅天英此刻身形的詭異,似乎是能順著自己的軌跡滑翔前行,細細思索之下,茅天英此刻的模樣,竟然像極了一隻被人牽引飛行的風箏!
莫非這一路上他都是被自己牽引著飛行?根本沒耗費自身的半點力氣?
呂釗細思極恐。此刻,他釣住的一口真氣已經消耗泰半,心知這樣跑下去不過是白費力氣。以對方表現出來的手段來看,真要等到一口氣用完,自己在精疲力竭之下所要麵對的,絕對會是雷霆一擊!他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自己擒下,而不是讓自己換口氣再跑!
與其被對方耗死,還不如拚死一戰。
呂釗心頭愈發冷靜,尋思破局之法,心頭突然閃出一個念頭,驀然一個轉身,一棍子掃向身邊一株古樹,砸在幹裂的老皮之上,“轟”一下,竟像是地下埋著十數斤炸藥,將整棵樹炸斷掀飛了起來。飛起的半截古樹不偏不倚,對著懸浮的茅天英就狠狠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