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聯想完,老者帶著極為自豪的表情緩緩說道:“這千屍油,是我年輕時發現的一種奇藥,小子,知道陰陽的道理吧,生之極是死,死之極又是生,用這死氣極重之物,能喚起你身體中生之氣,助你重塑筋骨,這可不是普通的屍油,是我用密法培育的屍蟲所煉製而成,那屍蟲平時喜歡吃腐肉,我又以屍油喂之,挑其中之優者,又以密法培育七七四十九天,助其長成蟲王,上千隻裏才出一個啊,你手中這瓶耗費了我大半輩子的時間。”說罷便露出惋惜之情。雖說不是上千屍體所練,可一聽到用屍油喂養,胃裏還是一陣翻滾,但畢竟是救命的東西,對於老者又是極為珍貴之物,心中卻是充滿感激之情的,於是又連連道謝。送走老者,我和依妹又在四周欣賞了會風景,天空卻是變的灰暗起來,看著變幻的烏雲,真是感慨萬千。想之前連番奇遇,挺過各種危難,修為暴漲,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卻遭此重創。自己傲以為是的修為在那白衣人身前居然如土雞瓦狗一般,看那幾位隨從淡然的表情,定也不是善類,隻怪自己唐突,冒失出手,落得如此下場。
那白衣人向自己寶劍所揮的那一手到現在也記憶如新,那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帶給自己的恐懼可能一輩子也忘不了。想高於自己幾個境界的高手自己尚有能力一戰,他如此修為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武宗?武尊?還是更高?他到底什麼來曆?淅瀝瀝的雨點突然落下,我的沉思也被這絲絲涼意所阻斷,不再去想,自己已成為普通人,肩上也必然抗不下那麼多的擔子,未來莫測,心底又多了一份失落。
“我們回去吧。”黃依小心的扶著我,生怕這雨水讓我本來虛弱的身體著了涼,滿是擔憂的眼神望來,我感覺到了溫暖,以後如後對待身邊上的人啊?一介廢人,該如何是好。思緒好像又要再次的回到原點,我趕緊撇開雜念,依偎著身邊佳人緩緩走回木屋。
回到屋裏,我與依妹聊起最近發生的事,她講到如何遇見我時,雙眼又是一陣朦朧,淚水啪嗒啪嗒的就掉落下來,我趕緊出言安慰,並用手掌拭去她的淚水,她緊緊握住我的手,接著講下去。原來我以昏迷了五天了,這五天裏鬼醫前輩不停地喂我吃各種奇怪的藥,每夜與依妹守護在我的身邊觀察我的狀況,直到我脫離危險。我心中對鬼醫前輩又是一陣感激,黃依便像我講起了鬼醫的故事。
“聽我父親說他二十年前原本是帝都醫學院的高材生,立誌懸壺濟世,解救病患於苦難之中,平時非常努力學習醫術,經常有一些奇特的想法,短短幾年就成為聖手醫師安鵠的關門弟子,醫術是突飛猛進,安鵠對他也是讚不絕口,有想盡傳衣缽之意。可是後來卻由於叔叔專注於研究屍體,與老師的觀點不符,一起的同道們都認為他太過執著,不修正法,淨弄些歪門邪道,終究不是正統。時間長了叔叔便離開了帝都,到了一個邊陲小鎮當了一名仵作。十多年前在他所在的鎮子裏卻發生了一件災難事件。當時各大門派家族為了搶奪至寶大戰於離他們小鎮不遠的荒山中,不久他們的打鬥便波及了小鎮上的居民,有上千人被各大門派家族間的戰鬥波及死於非命,事後各大門派高手卻盡數散去,隻留下滿目瘡痍的小鎮。當時身為仵作的叔叔很想就他們,可苦於尋找一味奇藥而無法施救,還好一名大家族的武者對此次大戰所造成的後果傷心不已,雖然沒有參與這次爭鬥,卻替家族感到十分羞愧,便一起幫叔叔尋到了那味奇藥,結果叔叔在他們死後的第七天的夜裏,用盡一切辦法,複活了已經埋進棺材裏的幾百人,聽父親說那晚狂風暴雨,整個墳地裏鬼哭狼嚎,甚是嚇人,把附近幾個村莊的人嚇得幾天不敢出門,事後人們變送了一個鬼醫的外號給他,他自己也給自己立了一個規矩,就是不救活人,再然後便到這裏來隱居了,我們洞府和叔叔經常有來往,我以前也經常帶洞府裏的傷者來此求藥,所以我知道這處所在,恰巧你受傷的地方離此也不是太遠,我便把你送來了。”
“沒想到鬼醫前輩居然有這樣的遭遇,雖說方法稀奇古怪些,但總算救人性命,也是至善之人。”我不禁對鬼醫前輩發表了一下感慨,對他的恭敬之情又是加深了幾分。
依妹見我對鬼醫前輩如此評價,也甚是歡喜,便又說道:“父親之前殺完壞人時,也總是吩咐人來給不救叔叔送屍體,幫助叔叔研究。”
看著依妹說起這些來竟平靜如常,絲毫沒有不妥之處,我內心裏便起了一絲怪異的想法,以後還是讓依妹離這怪叔叔遠點,以免把我的依妹變成一個對屍體有興趣的人,對,還是遠點的好。
翌日清晨,柔和的陽光灑滿了小木屋,我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撐起身子,來到窗前,呼吸著這雨後的新鮮空氣,望著遠處高山淡影,別有一番風韻。不自主得便張開雙臂,享受著這寧靜祥和的清晨。
隨著我的動作,我卻並未感到一絲疼痛,連忙褪去白布檢查胸前傷口,恐怖的裂紋早已不知所蹤,先前受傷的痕跡已不複存在,胸前皮膚有如新生,白皙潤滑,內心一陣狂喜,沒想到鬼醫前輩的屍油會有如此效果,竟能去腐生新,僅僅一個晚上,便使自己痊愈如初,欣喜之下便想運功打坐,吸收這附近清淨的空氣練體,可一動卻發現自己對經脈沒有一絲感應,原來自己狂喜之下得意忘形,已經忘了自己已是一介廢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