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在戰亂中受損的民眾,恢複民生之後,更是親自安頓劉鄩在城中的親屬,至此劉鄩降唐的傳言已經被當成真實。李軒留下杜泰名鎮守滎陽,和管威隻領玄幽軍團的萬騎趕往汜水與王彥章會合。
回到汜水成,登上城樓,遙望虎牢關。
此時虎牢仍是梁軍大旗招揚,一派平靜,卻隻有李軒等人知道虎牢之中正要產生異變。朱友孜帶著殘兵敗將逃回虎牢,隻有盡快褫奪劉鄩兵權,方可避免劉鄩獻關於唐軍。雖然隻是傳言,但以朱友孜的多疑,仍不得不防備。更甚者,朱友孜隻有掌握虎牢兵權,才能增加他擴張野心的籌碼。
若是劉鄩兵權被奪,無論他反與不反,都會被朱友孜除去以立威。而劉鄩一去,虎牢便已一半落入唐軍之手。
而李軒聽從敬翔之諫,先由留言讓朱友孜起疑,逼迫劉鄩為了自身,不得不反出梁軍,獻關降唐。有虎牢滎陽在手,管城便隻有投降一途。洛陽以東唐軍後顧無憂,便可由洛水逆流而上,配合留在迴洛的唐軍一舉攻下偃師,完成包圍洛陽的戰略目標。
敬翔在側撚須笑道:“殿下此策,恰是那謝瞳最擅長之反間計,可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軒遙望虎牢,冷哼道:“謝瞳?若是城中劉鄩換成他倒是有趣,隻可惜代他受過的是劉鄩了。”
一旁郭宣進前一步道:“隻要拿下虎牢,洛陽便不再是遙不可及,那時殿下想怎麼對付那謝瞳,還不是易如反掌麼?”
李軒搖頭道:“隻要朱友裕在一天,休息對他用反間之計。唉,朱友裕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親近士卒,用人不疑,確是我等領軍之人的楷模。”
在眾人的稱是聲中,李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接著道:“隻可惜他必須死,才能徹底瓦解梁軍,順利平叛。”
看著虎牢關上梁軍來回調動,是在輪流調防。
用過晚膳,探子來報,劉鄩出城紮營,擺出迎戰唐軍之勢。而虎牢則讓與朱友孜掌管。
李軒環視眾人,道:”諸位對此有何見解?“
敬翔略一沉吟,笑道:“朱友孜與劉鄩鬧翻哩,看來劉鄩為求自保,才領親兵出城駐守,看似迎戰我軍的準備,實則是避開朱友孜的監控。”
自從進入汜水城便一直忙著布防城池的王彥章道:“那我軍是否應該出擊,趁機接收劉鄩?”
敬翔搖頭道:“不可,若這是劉鄩耍的一詐,那我軍將陷入其布下的陷阱。亦是給他一個澄清謠言的機會。”
李軒笑道:“這卻是給本王一個招降劉鄩的良機,而不用偷偷摸摸進關去說服劉鄩,直接到其大營既可。不過卻也有一個麻煩,便是如何以最少損失接管虎牢。”
敬翔起身施禮道:“請殿下準許屬下前去勸降劉鄩,至於進入虎牢具體事宜,可再與劉鄩商議。”
李軒一錯愕,道:“前去勸降劉鄩,先生本是最佳人選。不過本王擔心那劉鄩會一怒之下對先生不利。”
敬翔道:“屬下與劉鄩相處過一段時間,知其人甚為明智,若殿下能使其知曉梁軍敗亡乃不可逆轉之形勢,而殿下又是從善如流,展示出殿下天下明主的風範,不愁那劉鄩不降。”
李軒苦笑道:“天下明主是父皇,本王隻是一個辛苦拚命的小卒,隨時可命喪沙場,還談何天下。”
自從知曉長安內不論皇室或其他重臣不思關外戰士拚死命得來的和平,反而猜忌他之後,李軒已有些許失望,隻希望能在這戰場上暢快的打勝每一場戰,讓追隨他的戰士能平安回家。
旋而長歎一聲,道:“既然先生提出,讓本王就隨先生之意吧,本王會親領玄幽軍團替先生壓陣,包保劉鄩不敢對先生輕舉妄動。”
敬翔納頭跪拜:“謝殿下,屬下定會勸服劉鄩,使其歸降殿下,助殿下攻取虎牢。”
李軒步下帥椅,攙起敬翔,正色道:“本王先祝先生馬到成功!”
敬翔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卻是笑道:“不過屬下有一個請求,請殿下親自寫一封勸降書,由屬下轉交。”
李軒一怔,旋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逐漸擴展成大笑,指著敬翔道:“先生莫要耍我,本王哪來的文才去寫這勸降書。怕是一個不小心,反而害了先生。”
敬翔正色道:“隻有殿下親筆所寫,方能顯出殿下的誠意,更可讓劉鄩直接接觸到殿下之才,才能使其俯首稱臣。”
李軒轉身沉吟一陣,點頭道:“先生所言不無道理,給本王一個晚上時間,好好搜搜肚中墨水,明日再交予先生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