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正做著將眼前麗人擁入懷中的迷夢,何秀菲指著右前方,柔聲道:“杜老板,此處的牡丹是紫色的吧。而此次,則是黃粉的。”又指向左前方道。
“大家所言非假,請問何大家是如何閉目而知花顏?”杜安清驚愕之下,恭聲詢問。李軒也睜開眼睛,笑眯眯的等著何秀菲的解答。
“牡丹中,花香因花色而異。紫色具烈香,黃粉具清香,隻要嗅其香便知其花。”何秀菲一副自信的模樣道。
李軒撫掌而笑:“沒想何大家不僅深通音律,更是這賞牡丹的高手。看來本王此行不虛啊。”
“謝殿下稱讚。”何秀菲道謝一聲,啟步前行,李軒則伴其側,一同尋花觀賞。
“這牡丹不僅有富麗堂皇,繁榮昌盛之象,更是頗具風節操守。”何秀菲輕嗅一朵香花,對李軒說道。
李軒笑道:“何大家真是有心之人,嗅一嗅花香,便能得出此花頗具風節操守之說。”
“這倒也不是。”何秀菲別轉嬌軀,美眸與李軒對視道:“謂武逆事曾冬月遊後苑,為顯其皇威,下令百花開放,惟獨牡丹不畏強權,獨自含苞,遂被貶洛陽。而牡丹在洛陽落地生根,反而更加繁盛,獨豔群芳。”
李軒聞言,仰天大笑道:“單是這花兒怎懂何為不畏強權,隻不過是其獨特花時,非人力所能更改罷了。武逆?嘿,應該是武周時期吧。”
何秀菲被笑得發窘,跺腳道:“殿下真是一點想像力都沒有。咦,殿下對此一朝竟稱武周,殿下不恨此人對你李家的血債麼?”
麵對何秀菲不可思議的質問,李軒灑然笑道:“武周一朝,上啟貞觀之治,下開開元盛世,成就我大唐百年之盛,其功不可謂不小。至於其屠戮世家大閥,卻是使更多出身低微之人有更多機會躋身仕途。當然咯,其設麵首、重酷吏之種種,確實不堪。”
“殿下竟能對此朝有如此見識,卻是令秀菲萬分佩服。”何秀菲低聲道。
李軒見得到麗人讚同,微笑接著道:“那些所謂文人們,一邊享受著武周帶來的仕途高位,卻又一邊痛罵。其中隻不過是男尊女卑之刻板思想作怪罷了。”
何秀菲心中驚愕,不解道:“殿下認為這男尊女卑之道不妥?”
“嗯呐,其實不隻是男女之間,每個人之間,每個民族之間,都須如這花兒,不論花色,植株,皆可平等展示自己獨具的一麵。”李軒指著眼前的花叢道,“就說這武周皇帝吧,無論男女,皆可為皇,賢者居之。”
何秀菲突然轉身深凝著李軒,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李軒心中一顫,被這樣的美人如此深凝,這個中滋味,豈是美妙可以形容的。
園中牡丹花大色豔,品種繁多,滿園芳香濃鬱,盡顯雍容華貴。李軒徜徉於花海之中,看著園中牡丹競芳菲,除了驚歎花的嬌豔,卻對其中各類牡丹芳名不能說出一二,隻能聽著何秀菲解說,卻絲毫插不上話。
“殿下請看,這就是‘劉師閣’了。”何秀菲站在一株白牡丹前,介紹道。
隻見這白牡丹長得非常茂盛、美麗。一株著花數朵,花大盈尺,理拉起樓,白色微帶紅暈,晶瑩潤澤,如美人肌膚,童子玉麵。觀者無不讚其美,頌其佳。
“確實是妙花兒。”李軒也不禁由衷讚道,“此花潔白晶瑩,若是植於廟宇之中,倒也合以身獻佛,潔身自好之意。”
何秀菲眨了眨那雙美目,不可置信的盯著李軒道:“殿下原來知這‘劉師閣’的來曆。”
李軒啞然,莞爾道:“本王哪裏知道,隻不過剛巧說到而已。莫非此花還真與佛有關,既然何大家提起,還請何大家賜教,好解本王心中之惑。”
何秀菲撅撅嘴,扭頭前行,一路走一路向李軒解釋著這“劉師閣”的來曆,隻是沒想到李軒根本就沒聽進她所說的一言半語,而是沉浸於她的軟耳鶯語之中。
見何秀菲說得興致勃勃,李軒也不禁想起一個故事,伴著何秀菲邊走邊道:“不知何大家有否聽過荷包牡丹之說?”
何秀菲側頭道:“聽說倒是聽說過,但不知從殿下口裏說出,會否有另一番韻味?”
李軒搖頭苦笑,娓娓而道:“汝州之西有鎮名曰廟下,此處群山環繞,景色宜人。此鎮有一女子,芳年十八,心靈手巧,天生聰慧,繡花織布技藝精湛,尤其是繡在荷包上的各種花卉圖案,竟常招惹蜂蝶落之上麵,可見功夫之深。如此女子,提親者自是擠破了門檻,但都被姑娘家人一一婉言謝絕。原來姑娘自有鍾情的男子,家裏也默認了。可惜,此男子在塞外充軍已經兩載,杳無音信,更不曾得到荷包。玉女日日盼,夜夜想,苦苦思念,便每月繡一個荷包聊作思念之情,並一一掛在窗前的牡丹枝上。久而久之,荷包形成了串,變成了人們所說的那種‘荷包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