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滄州城南門突然失火。突然的火勢讓半睡半醒的守軍始料不及,慌張失措下,不知誰提議到城外的浮水打水滅火。
城門轟隆打開,一隊隊士兵衣冠不整的提著桶,跑向浮水河畔。他們的背後是火光衝天的城樓,以及呼喊救火的聲音。
一名火長指揮著士兵打水,隻聽啾的一聲,噗通,整個人栽水裏。
更加密集的箭矢射來,當這些燕兵察覺身邊的澤袍紛紛中箭落水時,立即意識到敵襲,但已無時間向城內示警。周圍的玄幽軍士兵從黑暗中冒出,對著手中隻有木桶的燕軍士兵,提前明晃晃的鋼刀,機械式的收割著人命。
火光照耀下,一絲絲鮮紅的血水彙集,流入浮水之中。躺在染紅的泥土上的士兵,至死還不知究竟是何人致他們於死地。
“兄弟,幹嘛去了呢,打桶水要這麼久,城樓都燒塌了。咦,你們是……”一個剛走出城門不遠的士兵見到對麵走來的人群,打了個招呼。突然,一個士兵的正常反應讓他感到不對勁。眼前這群士兵,麵容冷漠,衣冠整肅。他們手裏提的不是裝水的桶,而是一柄還在滴血的鋼刀。雖然在夜色下辨不清他們的衣飾,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絕不是自己的同伴。
隻可惜他再沒有機會說出來,隻見一道刀光閃過,一注血泉隨著一顆被拋起的頭顱射向空中,卻沒飛多高,又濺落在地。掉落的頭顱在地上滾動兩圈,無頭的軀體晃動一下,撲倒。
一隊隊玄幽軍戰士悄然占據著南門的各個要點,敞開的滄州城南門,如同敞開的地獄之門,而那烈焰,更如地獄之火,吞噬著尚不知情的趕來撲火的燕軍士兵。
城內的百姓,卻毫不理會城門失火,盡管街道上喊聲震天,那也和他們沒有關係,隻要不搶到自己家裏,管他燒了哪裏。充耳不聞,埋頭大睡。殊不知,在他們還沉浸在睡夢中時,這座城池的城頭已經更換了旗幟。待到他們天明醒來之後,才發覺已經大變樣。除了被燒塌的南城樓,被熏黑的城牆。讓他們更吃驚的是,平時作威作福的兵老爺們,正被另外的一隊士兵押著,灰頭灰臉,垂頭喪氣的樣子。據一些還識得幾個字的人說,牆頭上的旗幟上的字,是“唐”、“李”兩字。
多少年了啊,這裏雖然名義上仍是大唐的疆土,可牆頭已沒有見過大唐的旗幟。自從那個叫安祿山的胡人作亂,這裏一向是誰的兵強,就可以在牆頭插上自己的旗子。
李軒獨站於滄州府衙的庭院內,突襲滄州出奇的順利,被殺得慌張失措的滄州軍根本不是玄幽軍團的對手,不到半天,城中的抵抗餘孽就被剪除幹淨了。
一個軍士來報太一和小五郎求見,李軒點頭應允,同時命其去通傳管威前來。
太一和小五郎一胖一瘦,一前一後的走進庭院。太一率先伏倒磕頭道:“我滴參見殿下大人。”
跟在其後的小五郎露出一絲蔑笑,行了一個標準的叩頭大禮:“小五郎拜見殿下千歲。”
“兩位免禮,坐。”李軒伸手虛引,讓兩人在一旁坐下,“不知二位前來找本王,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