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匹快馬疾馳而來,正是襄王趙匡凝帶著幾名護衛匆匆而來。看著一口口被打開的箱子及箱子裏的通寶,還有一臉頹然坐在地上的鄒山卓,趙匡凝大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趙匡凝正扭頭想問陸正,卻見陸正身旁站著的李軒,而李軒則是一臉輕鬆寫意,微笑的朝他點頭,頓時臉色驚變,“啊”的一身,慌忙跪下叩首。
“卑職不知雅王殿下駕臨,有失遠迎,殿下恕罪。”趙匡凝臉上滲出汗珠,跪趴在地,高聲道。
眾人隻見趙匡凝跪拜在地,高呼雅王殿下,連忙跟著跪下,高呼雅王千歲,隻有陸正一人愣在當場,而鄒山卓則是一臉發青,眼勾勾的看著李軒。
李軒笑著走上前,扶起趙匡凝:“襄王快快免禮,多時不見,襄王有些發福哦。”李軒上下大量著趙匡凝。
陸正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跪拜:“下官不知竟是雅王殿下親臨,這幾日大大失禮,請殿下海涵。”
“陸大人何出此言,陸大人這幾日辦案勤勤懇懇,本王嘉獎還來不及,哪會怪罪。”李軒微笑著扶起陸正道,“竟然已經搜到庫錢,勞煩陸大人點清數目。”
陸正連忙召喚人前去點清數目。
鄒山卓昏頭昏腦地轉了一圈,看到李軒連連作揖,拉著李軒的衣襟連聲哀求著:“雅王殿下,這些銀子都是我自己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呀!這可不是偷盜之物,鄒某鬥膽也不敢跟江洋大盜聯手作案啊。殿下你心如明鏡,這誰都知曉,你可要憑良心為鄒某說句公道話啊……”
李軒問道:“鄒大人你說這些銀子都是你攢下來的?”
鄒山卓連聲道:“是啊是啊。是我為官多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積蓄,打算運回老家告老後可以……”
陸正冷冷打斷道:“經查點這裏共有二十三萬一千五百貫,與失盜庫銀數目有多無減。請問鄒使君,你一個刺史一年俸祿才有多少,如何地省吃儉用攢下一兩萬貫錢也算了不起了,哪來如此巨額積蓄?”
鄒山卓一時啞口無言:“這個……”
陸正又問:“既是自家積蓄,因何在追查盜銀之際匆匆裝船運走,又因何避人耳目半夜裝運?”
鄒山卓一下坐倒在地帶著哭聲:“我是怕……怕你在州衙內搜查……我真是倒黴透頂,有口難辯了呀!”
天色已明,官道上人來車往。一支奇怪的隊伍在官道上行進:七八輛驢車拖著載了大箱子的沉重板車,吱吱咯咯地在道上走過;其後是騎在馬上的陸正、孟捕頭等呈得意之色;鄒山卓被周管家攜扶隨在後麵,形容猥瑣狼狽不堪,身後還有幾個衙役緊隨不舍看似押送。
拉著大箱子的一隊驢車進入街市,引起街市眾多百姓佇足觀望且議論不休。有人大聲問騎在馬上的陸正:“這麼多箱子裏麵裝的是什麼?”
陸正傲氣十足並不回答,旁邊的孟捕頭答道:“錢呐,全是新鑄的通寶,二十萬貫!”
圍觀百姓愕然議論不休。
“不會是失盜的銀子吧?”
“肯定就是的。啊,原來這案子破了,二十萬貫庫錢找回來了!”
“誰是盜賊呢?哎你們看鄒使君怎麼這副落魄相,像是被衙役押解著的,會不會是他?”
“竊賊是刺史大人?這可能嗎?鄒大人,喂,這銀子是你的嗎?是你偷的嗎?”
“嗨,他不敢出聲就是他呢!”
鄒山卓被眾人的目光逼視著,被人追問著,羞愧難當再也拖不動腳步,竟癱軟在地,周管家哭泣著扶住他:“大人,你怎麼啦?你們快救救他!我的大人喲……”
當晚自然大肆歡宴,一則慶賀大案告破,二則為李軒正式接風,三則此處大小官員的餉俸又能發下了。
正當諸位官員都喝得伶仃大醉之時,錄事參軍陸正家中,一道黑影迅速竄入陸正的那間破舊書房中,借著依稀星光,迅速而有序的翻找著什麼,直至翻到一本冊子,快速的翻閱一遍,滿意的點點頭,收入衣內。那黑衣人又在牆壁、地板上輕輕敲擊,仔細傾聽著敲擊發出的聲音。正當他敲到一塊地磚,傳回的卻是空洞的聲音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一點燈火也漸漸接近。黑衣人迅速翻身,貼著窗戶,從那扇破窗翻身出去,迅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