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景畫沒有出聲。
眼淚掉的越發的凶。
想他啊…
可是,現如今她也隻能遠遠的看他一眼,連手都觸不到了。
“喂…”
男人清冽溫潤的嗓音從電話另一端傳過來,明明離得那麼遠,卻又那麼近,就好似在她耳邊呢喃似的。
曾經,多少個深夜裏,他自身後抱著她,輕輕咬著她的耳垂,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
好似要生生把她嵌進他身體裏一般。
那個時候,她還覺得時光那麼長。
如今再想來,千頭萬緒自她心頭浮過,大都成了灰燼,被風散在歲月的長河裏。
他和禹麗麗親昵的模樣,像是一把刀,撕扯著她的胸口,深深割著她的心。
哪怕疼得死去活來,卻連一個“疼”字都不敢說出來。
怕隻怕,說出來以後,會哭的更加無助。
景畫一直沒有說話,葉暮遲也沒有掛斷電話。
就這麼靜靜的聆聽著,好似在專程等她開口。
“我…”
隻一個字說出口,她便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想你…
那兩個字終究沒有說出來,在舌尖上滾了一圈又一圈,到底還是被她咽了下去。
“你哭了?”
葉暮遲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傳過來,聲音那麼小,卻那麼的清晰。
其實…
在他心裏,還是想著她的,對不對?
要不然,怎麼隻一個字,他就知道她哭了?
“畫畫,別哭,好好在家呆著,等我忙完這陣子…”
這段時間,他對她那麼冷漠,心裏如何能好受的了?
可是,不這麼對她,又怎麼讓禹麗麗放鬆戒心?
哪怕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不敢給她打電話,生怕被禹麗麗聽了去。
這一刻,在聽到她哭聲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多了一句。
畫畫,其實,我的心裏一點兒也不好受。
但是…
目前為止,我隻能這樣對你。
請你不要生我的氣,原諒我。
景畫聽他說完這句話以後,立刻就警覺了起來。
“你不是故意要這樣對我的?是不是?!”
“你有苦衷,對不對?”
那一刻,驚喜萬千,連心頭的鬱悶都散開了不少。
葉暮遲剛想再說點什麼,便瞧著自己的病房門外多出來一道黑影。
哪怕隻有一個頭,他也猜出來了對方是誰。
便不再說話。
景畫七七八八說了一大堆話,也沒有聽見他回一句,以為他掛斷了,又說了幾句之後,也掐斷了電話。
抹掉眼角的淚,深吸一口氣,凝神著前方的路燈。
葉暮遲到底在做什麼事?
是不是和禹麗麗有關係?
想到這些以後,她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擦幹眼淚,換上平時那個自信驕傲的自己,下了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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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景畫就來了醫院。
華清還沒有開始查房,她便已經抱著熬了好幾個小時的湯出現在了葉暮遲的病房裏。
葉暮遲瞧見她的時候愣了一下,景畫卻是沒有看他,直接把湯倒出來冷著。
然後隨手從葉暮遲吃的那瓶藥裏拿了兩粒出來。
悄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禹麗麗早就得到了景畫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