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葉暮遲說了很多話。
在這幾個人裏,他是話最少的一個。
獨獨卻在這個時候,說了很多很多的話。
好似要把他這一生的話都說盡了似的。
男人的臉上很是平靜,眸底卻盡是哀傷。
那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灰。
連瞳仁的眼色都是灰的。
如果可以…
他真的想就這麼陪著景畫一起去到另一個世界。
畫畫,在我的懷抱裏,你不需要害怕,所有的風雨我為你擋。
有苦我先嚐,有淚我先流。
隻是…
葉暮遲現在的狀態,讓人很是擔憂。
阿春看著愁眉不展的幾兄弟,怯生生的說了一句話:“幾位先生,我覺得四少這狀態不對勁…”
“當年我媽媽因為流產失去了一個孩子後,就變得神智不清,一直在說胡話。”
“四少他現在就是這種狀態,你們說,四少他…”
“不會是瘋了吧?”
幾個大男人麵麵相覷。
阿春說的這話,很是在理啊!
幾個人商量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騙一次葉暮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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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沒有開燈。
窗簾也是緊緊閉著的。
哪怕是大白天,整個房間裏也都是黑漆漆的,如果不仔細辨認,根本找不到方向。
葉暮遲蜷縮在床上,高高大大的男人此時就像是新生的蠶蛹,沒有任何動作,靜靜蜷縮在那裏,像是睡著了。
可是,他睡的不好。
嘴裏不停的叫著“畫畫”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畫畫,你為什麼不托夢給我?”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我想你想的全身都疼,疼得我想要死掉。”
“畫畫,來我的夢裏吧…”
他身上仍舊是前幾天的衣服,胡子拉渣,頹廢又傷心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半分光彩。
就像是那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沒有了光芒,隻剩下一片灰色。
徐自於、唐宴清和穆青風推門而入,一個個臉上都掛著驚喜的神色。
“四哥,有消息說,在下遊的河水裏找到一塊衣服的碎片,初步懷疑是畫畫的…”
隻這麼一句話,先前還窩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立刻就跳了下來。
“真的嗎?”
“我馬上就過去!”
徐自於急忙攔住他,“四哥,警察還在繼續找,您就算是要過去,也得吃飽了飯呐,要不然,怎麼有力氣找?”
“再說了,您這麼虛弱,就算劃見到了畫畫,也未必抱得動她不是?”
“這到時候,您找著了畫畫,再抱不動她,這怎麼接她回來呢?”
葉暮遲立刻就吩咐了阿春,“阿春,我要吃飯!”
三個大男人互看一眼,各自在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
葉暮遲這一下子算是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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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暮遲按著徐自於他們說的,找到了發現那塊衣服碎片的地方。
果然,還真的就是景畫的衣服。
男人欣喜若狂。
沿著小溪一路繼續往下找過去。
寶貝似的捧著那塊衣服碎片,眼底盡是希望的光。
司機卻是皺眉。
老天,要是總裁知道他們合起夥來騙他,他們會不會死的很慘?!
葉暮遲不疑有它,順著山路和小溪一路往下遊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