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件挺讓人焦慮的事情,越是重大的事情,等待越會讓人痛苦。
憔悴不堪,度日如年,這樣的等待還能讓人在等待中突發疾病,甚至喪心病狂。
所以,請尊重那些等待中的人,也請尊重那些‘輕微’的約定,別讓‘被等待’失去了那個人那顆心。除非你在故意折磨他。
等待中的感受是痛苦的(或是幸福的),這些都是人之常情的事情。這樣的感受,伍子胥也避免不了,甚至因為他的這次等待,也讓他成為了一個千古奇談。
天空昏暗,讓人覺得壓抑不安,坐在木椅上閉目沉思的伍子胥根本就靜不下心。此時他的心中仿佛壓著一塊千斤巨石,讓他無法安寧。
“公子的相貌高大雄偉,容易被人認出來。我有位慷慨的朋友與你長得非常相似。他叫皇甫訥,居住在二十裏外的龍洞山。假如他可以裝扮你,你則可以裝扮成一個普通的百姓,或許這樣你就可以趁機出關了。”——這是那老者為伍子胥出關所設計的計策。
這個計策雖然簡單,但的確不錯,而且風險也並不大。首先,那個‘伍子胥’先行,那些守關的將士應該可以抓住‘伍子胥’;那時,他們自然就會放鬆警惕,而且那些出關的群眾也會湊過來看熱鬧;如此,那個真正的伍子胥就可以趁機逃離了。
聲東擊西,圍魏救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曆史上這樣的故事有許多,而且這樣的計策都能屢屢見效。
這個計策的風險並不大,那個被抓的‘伍子胥’也沒有什麼危險。因為他可以證明自己不是真的伍子胥,而且之後,那老者還會出來作證,還會出示一個他們兩人打算去出遊的關文。
第二天,那老者一大早就拄著一根木杖離開了小峴山中的那間木屋。同時,在他離開的時候,他還將木屋前麵的那間草屋的大門給鎖住了。他說這是為了防止其他人突然來找他的時候會發現了伍子胥。
伍子胥相信那個老者,他也敬佩那老者的心思慎密,他也感動那老者言出必行後的盡力而為。
天空寂靜,此刻的伍子胥唯有靜靜等待,他也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雖然這個計劃很完美,但是世間的事情常常會出現一些詭異的變化來,但是此刻他也唯有靜靜等待,然後之後的事隻能見機行事了。
“東皋公,您在家裏嗎?”可是突然,草屋外突然出現的一陣敲門的叫喊聲,猶如一道驚天霹靂,猛的擊向了伍子胥。
伍子胥猛的睜大了眼睛,他從木椅中站了起來,他呼吸沉重,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長劍,悄無聲息的一步一步走在了木屋的門邊。
“將軍叫我們來請東皋公給將軍治病,可是他不在家,這他馬的怎麼辦啊?”敲門聲停息,可是草屋外依然有人在交談。
“嗯,奶奶的,這樣的話,我們就把文書留下吧——還是將軍有先見之明,讓我們寫了一份文書。”草屋外,另一個人說道。
“他馬的,那我們先把文書留下吧,我們再去找其他的老醫師。”之前那個人仿佛有些無奈的說道。
伍子胥靜靜的站在木屋內的大門邊,他死死的看著門縫外的一舉一動,他手中握著的長劍隨時都可能發動一場瘋狂的進攻……後來,直到草屋外恢複了平靜,伍子胥才突然發覺自己剛才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者、東皋公、將軍、看病……這些事情連在一起雖然並不奇怪,可是這對伍子胥這個楚國第一大通緝犯而言,他的心潮立刻一石擊起了千層浪。
是否應該即刻離開?還是應該繼續留下等待?那個龍洞山的人是否真的願意幫忙,他是否值得相信?那些官兵會不會再來,他們會不會突然發現我們?之前有沒有人看見我們,有沒有人告密?……人心叵測,那個老者是否真正的值得相信?
求生的欲、望,是生命的本能,當生命處在越危急的時刻,生命的本能就會越發的變得強烈,甚至有時,理智在它麵前變得不堪一擊。
因為經曆了太多的逃亡,伍子胥心中壓抑了太多的深仇大恨,之前還能壓製心中的焦慮靜靜的坐在木椅中閉目沉思,可是此時的伍子胥已變得狂躁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