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三十,劉弈帶著行李坐上了式樣前所未見的運輸直升機,造型類似美軍的魚鷹,但大小至少是魚鷹三倍。
保密需要,到機場參加送行的隻有寥寥幾人。陸菲,徐天,羅塞,再加負責現場管製的汪紹。女孩依依不舍,在機艙門前摟摟抱抱了半天,好容易才放開他,忍了好久的眼淚也在這個時候決了堤。飛機起飛後,直到小小的機場徹底無法分辨,都一直可以看到她舉目眺望的身影。
“知道你也很舍不得,不過時間有限,咱們可以開始談任務了麼?”
劉弈把視線從舷窗上挪開:“抱歉,開始吧。”
從徐天教授那兒,劉弈知道這次與自己同行的這位女性名叫雷冰,隸屬於黎明的執行部,在長州的研究所遇襲後調至他的實驗室,負責安保與外聯方麵的工作。劉弈粗略判斷,她的年紀可能和自己相仿,一身土黃色的沙漠迷彩製服,渾身上下同時散發著老練軍人的氣質與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
“這次的飛行需要四小時,我們的目的地位於南越廣南省,那兒的山區裏有我們的一座訓練場。本機組在廣南省另有任務,出於時間、安全與保密方麵的共同需求,我們不能直接把你送進訓練場。放下你的地點離訓練場越十公裏,地圖隨文件附上,請按照圖上的指引,從備用入口進入訓練場。是十公裏的山路,有AL在,這段路程不算遙遠,相信你能順利抵達。”
“明白了。”劉弈從她手中接過一個文件袋。
“你的接頭人是巴拉度上尉和阮邦男少尉。那座訓練場與南越軍方有合作,對外也承擔訓練任務,人員流動性很強。你的狗牌和身份識別卡都在文件袋中,建議在接近基地後脫下動力甲,至少將狗牌戴上,以免引起誤會。”
劉弈蹙眉:“幸好是南越。那個阮邦男少尉……”分裂之後,北越南與天朝關係劍拔弩張,爆發過兩次大規模的衝突,邊境上的摩擦更是從無停止。而南越南對天朝的態度,也僅僅相當於敵人的敵人而已。他這樣的天朝人,在那邊不受歡迎是注定的。
“不必擔心。我們都是黎明的夥伴,雖然不能完全拋棄以往的身份與立場,但都有著相同的目標,認可相同的理念。阮少尉值得信賴。”
雷冰的話語令劉弈安心不少。“那就好。黎明的成員來自全世界?”
“是的,”雷冰微笑,“準確地說,是來自一百七十多個不同國家與地區。還有件事需要提前告訴你。”
“請講。”劉弈坐正身子。
“雖然你現在是我們的正式成員,而且是以絕對無可指摘的方式加入的,但過程上不符合一般的流程,也沒有通過入隊測試。有些一線作戰部隊的家夥可能會對此不滿。都是些目中無人的家夥,自大慣了,到時候用不著跟他們客氣。”
和人相處是在軍隊這樣的組織裏重要的一環,雷冰說的情形很常見,劉弈很感激她的提醒:“謝謝。我以前參加過敘利亞的遊擊隊,裏麵就有不少你說的家夥。”真讓人懷念,雖然常常缺衣少食,幾天幾夜都沒機會好好睡一覺,但他收獲了好幾份真正的友誼。
下來的時間,劉弈自個看文件,機艙內暫時陷入了沉默,隻聽得到螺旋槳轉動時的輕響。黎明的技術領先世界不是自吹,他還從沒坐過安靜到這份上的直升機。讀完最後一頁,雷冰端著兩杯深色的啤酒在他麵前坐下:“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