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習用的子彈打在斷壁殘垣間叮當作響,劉弈把MDS-84的機動性發揮到了極致,即便如此,在旁人看來動作依然笨拙。遇到牆壁和石柱來不及躲閃,他甚至隻能硬生生撞過去,是不是破壞了人家的珍貴文物也關不上了。這是機體性能的限製,人力無法改變。
反觀上校操縱的45B,在遺跡中的行動流暢到極點,遇到一人高的牆壁也可以直接躍過,起跳與落地輕巧而不失穩健,身體沒有一絲一毫的搖晃。即便再優秀的操縱者,也不可能用MDS-84完成同樣的動作。
劉弈試著還擊,運動射擊對MDS-84來說是不可能實現的,他先費了點力氣停下腳步,在廢棄的石牆間隙開槍。停下和啟動的動作與AL真是天壤之別,比他在長州支隊的DPS-09也頗有不如。岡薩雷斯上校毫不費力地躲開,並且回以猛烈得多的掃射。劉弈再度倒地躲閃,然後繼續向左邁步。這次嚐試令他後悔不已,右邊肩甲被兩發子彈命中,傳感器判定護甲完全損壞。
幸好判定中身體沒有受傷,機體其它部分的性能依舊良好。而與此同時,持之以恒的向左機動沒有白費,他繞了個大圈之後終於躲進了神殿廢墟的陰影下。原先神殿一定是相當壯觀的石製建築,古代阿茲特克人在此集會、祭祀、祈禱,如今卻隻剩殘破的屋頂、東倒西歪的神像與散落一地巨石,讓人能依稀想象一下當年盛況。
然而現在,這是劉弈唯一能依靠的地方。其實以雙方機體機動性的對比,複雜地形下對舊式動力甲隻有更加不利,但牆壁與藤蔓多少能阻隔對手的視線。隻要有幾秒鍾能脫離上校的監控,他就有辦法獲勝。
但真能找到那樣的幾秒嗎?他沒有自信。45B在廢墟前略一觀察,倏地跟了進來,毫不吝嗇子彈地大肆射擊,羽毛、石塊、藤蔓與蕨類植物的葉片紛紛落下,打得劉弈根本抬不起頭來。冷不防右邊胸甲又被擦著兩發,受損輕微,可有一便有再,繼續這樣下去,在找到足夠打倒上校的機會前就被幹掉了。
話說回來,果然和預料的一樣,岡薩雷斯上校的技術乏善可陳。換了自己穿45B,不管什麼對手,哪怕是高盧·波爾來穿MDS-84,十秒內戰鬥就結束了,哪還能讓人跑出這麼遠,甚至找地方躲避。
看台上的娜塔莎雙手絞在一起,咬牙切齒,時不時驚呼。“那家夥難道是個菜鳥?”看到劉弈始終向左側躲避,“哪有隻朝一個方向躲的道理?”
“不是那麼回事,妞兒……哦不,娜塔莎夫人,”加諾達上校向他解釋,“在機體差距較大的情況下,這是最好的策略。右手持槍的情況下,槍口向左移動比向右移動方便。劉是經驗豐富的操縱兵,他當然知道怎樣給對方製造麻煩。”
“向左移動比向右移動方便?”娜塔莎不解地咬著手指頭,“為什麼?”
站在兩人身後的謝爾蓋少校突然道:“動力甲是由人穿戴,遵循人類的動作習慣。”接著又沉默了。
加諾達接著少校的話說下去:“人的手臂做向內側收攏的動作比做向外側擺動的動作要省力,雖然隻是一點點,持續向外側移動槍口的話,總會覺得不順手,把腳步也考慮進去的話,動作無論如何都會變慢些,也更難保持身體協調。隻要還是被人穿著,就算是45B,甚至那具AL,一樣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我懂了,”娜塔莎咬著下唇,“因為人體肩部的內收肌比外展肌多,向內比較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