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全神戒備的劉弈頷首致意過,海文微笑著向陸菲做了個“請”的手勢:“能和你喝茶在下非常快樂,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好啦,耽擱你幾個小時,朋友們都該著急了,現在回去吧。”
陸菲小聲地說了謝謝,然後朝揮手,一臉的欣喜:“晚上好,劉弈哥哥。”
什麼意思?劉弈摸不著頭腦。直到陸菲走到他身邊,雙手環住他的胳膊——準確地說是45B的臂甲,他仍然弄不清楚狀況。
“你……”
“上校派人去監獄裏抓我,”陸菲的觀念裏禁閉室和監獄是一個意思,“幸好海文先生來救我。他……打死了壞人,又帶我去洗澡,吃飯,還給我一身新衣服。”
劉弈把她藏到身後,警惕地注視著海文和他身旁的動力甲:“是嗎?謝謝了。”
“不用謝。在同一個屋簷下共享過美酒,大家就成了朋友。這是朋友應該做的。”年輕人回答得輕描淡寫。
上校的政變,菲利希亞的死亡,毫無必要的戰鬥,受到襲擊的亞巴頓營地和圭亞那軍營,導致這一切的不正是你們嗎?對方占絕對優勢,不是理論的時候。“那機體……”劉弈望了眼還在冒煙的黑色動力甲。
“啊哈,”海文大方地坦白,全無任何尷尬的表示,“是我給他的。新武器雖然性能先進,但不經過實戰總是靠不住。若是讓經驗豐富的老手來做,第一,我們承擔不起老兵損失的風險,第二,戰鬥太簡單的話,也無法知道究竟哪裏還需要改進。讓岡薩雷斯上校這樣的菜鳥與您這樣的黎明精英交手正合適,你甚至能穿著MDS-84戰勝45B,這種程度的戰鬥不在話下。”
他的話令劉弈很不爽:“你的意思是,我也無意中成了你們的實驗對象嗎?”
“沒有任何侮辱您的意思。如果這麼做令您感到不快的話,我道歉,”海文擺著雙手,“您和上校不同,是參加了兩場決鬥並且贏得光榮的戰士。實際上,我和我的部下都非常欽佩您的表現。對不對?”
兩具動力甲同時點頭,動作整齊劃一,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說得好像是古羅馬的角鬥士,”劉弈撇了撇嘴角,雖然還是不怎麼舒暢,至少氣消了些,“就為了試驗新機體,你們便慫恿上校發動政變?”
“說反了,劉弈先生,”海文狀似悠閑地踱著步子,走近倒地的岡薩雷斯,“他?他本來就有想推翻現政權的意圖。有意讓軍隊進行無用的訓練,私下培養個人武裝,我們發現他的計劃已有近兩年時間。不過是順手借用了他一下,我們從沒有慫恿過他。”
這個卡杜達·海文是有備而來,劉弈蹙眉。感覺身後的陸菲雙手輕輕扒在機體上,他試探地問:“你們好像很清楚我們的事?”
“你們也一樣清楚我們的事。阿瓦克在你們手中,古林肯比也透了很多底,相比之下我們吃虧比較多哦。遲了介紹,我的名字是卡杜達·海文,這是真名,無用質疑。我在岡格尼爾中的代號是格萊普尼爾,負責中美和南美的執行長官之一。瞧,我是很坦率的。”
“我看我沒有必要自我介紹,反正你們都知道。”劉弈用鼻孔出氣。
“事實也是如此。順便一提,我早就知道亞巴頓營地的存在,而且一直和黎明的諸位相安無事。我不是你們的敵人,岡格尼爾和黎明的紛爭在我看來純粹是個悲劇,僅僅是因為一些理念和做法上的衝突,還有組織龐大之後管理方麵的疏忽……在岡格尼爾內部對此也存在相當程度的分歧,海德倫大人與艾瑞尼爾大人都不喜歡流血和衝突,我也是……呃,執行長官之間的爭執,有時可是比今晚你們兩位經曆的還要殘酷……我不喜歡這樣……”海文在斟酌用詞,“我喜歡的是一切美好的東西,比如說……美麗的少女。對吧,陸菲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