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傷口是很痛，可相比被愚弄的痛苦，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好啦，”老師讀懂了她的表情，“別自責了。以一個十六歲都不到的孩子標準，你表現得很出色，隻是思維的敏捷上比小孟稍遜一籌。下麵，快點回答我吧，那個女人的名字，還有她交給你東西的下落。”
這一切本來不會發生的，我已經害了自己，絕不能再連累更多人。“啊，”陸菲抬起了頭，目光掃過老師、孟欣怡和其他人，“那請你們再好好加油哦。”
掌聲響起。是老師，他嘖嘖稱讚：“果然是個厲害的孩子，難怪格萊普尼爾都會動心。想好了嗎？這就是你的回答嗎？”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她還敢嘴硬，”孟欣怡恨恨地說，“如果不是害怕耽誤您的事，我還想請您把她再交給我。要不了一天，我一定會讓她開口的。呃，不過，”她又顯得猶豫，“她本來就不算結實，現在又傷得很厲害，會不會一不小心就……”
“所以還是我來吧。”老師做了幾個手勢，鐐銬代替了胳膊，將陸菲的四肢鎖住。其實真是多餘，她自嘲地想，這種勞什子完全用不上。連大聲一點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即便放著不管，她也沒法動彈。
看了下表，老師走到牆角的架子旁，一邊整理一邊說道：“有件事得澄清一下，請你不要誤會，我對於欺淩弱小這種事沒有興趣。想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點子，並且將其付諸實現，這才是我的樂趣所在。現在是兩點半，其實按我本意，至少該讓你睡到明天早上，可惜時間不等人，我們等不了那麼久。雖然沒興趣，有些事還是不得不做的。”
他拿著線圈、鉗子、電線與粗鋼針，走到陸菲身邊，有些生疏地把電線接通，其間幾次讓人幫忙。“本來，如果一開頭就是我親自來，”老師拍了拍手，“不需要把你弄成這副樣子。欣怡的做法更適合泄憤，而不是獲得需要的信息，當然，這就是她的本意，沒什麼好責備的。”
“你以為用別的辦法我就會乖乖的嗎？”陸菲盡可能讓自己顯得不屑。
“至少比這個法子強。人的身體總有極限，偶爾碰上你這樣的，遍體鱗傷了還是不肯說，後續手段其實很有限——稍稍碰一下就昏過去的話，再厲害的方式也一樣束手無策。所以，這不是個好辦法。”老師拿起一根連接電線的鋼針，略略比劃了下，刺入陸菲左邊肩膀。
陸菲咬著牙，沒哼出聲來。
“如果有機會，我會讓你了解更科學、更高效的辦法，不過眼下，我就沿用欣怡的策略吧，”老師道，“時間緊迫的前提下，人有時會不得不作出最糟糕的選擇。”
第二根鋼針刺入她的右肩，並且在身體裏攪動了幾下，似乎在尋找最合適的位置，陸菲忍不住輕輕叫喚了聲。看到那些電線，很容易明白老師要做什麼，而孟欣怡手中開關合上的那種感覺又是如此強烈，如此記憶猶新。
身子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她的鐐銬互相碰撞，不住發出輕響。
“看哪，”孟欣怡在嘲笑，“嘴上說得還像那麼回事，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她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