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不來,C+club和緊鄰的實驗室仍沒什麼變化,當初由長州支隊貼上的封條在日曬雨淋之下早就褪了色。上午沒什麼生意,停車場空空蕩蕩,劉弈對著大門把車停下,檢查了遍裝備,下車直奔C+club而去。
昊哥正坐在櫃台裏抽電子煙。連這也沒有變化,不知為何,劉弈感到一陣欣慰。他走上前,還沒開口,昊哥搶先打招呼:“劉隊!今天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上次賞光還是那天晚上,和德國人在這兒比賽來著吧?”
“有點事。”他含混地回答,昊哥是老江湖了,知道分寸,不用把話說太清楚。
昊哥當即明白,壓低聲音,指指實驗室一側的牆壁,壓低聲音問道:“為了隔壁的事?”
劉弈點點頭。牆上被自己撞出來的洞隻經過簡單的修補,用幾塊隔音板擋住,再放上廣告牌和招貼畫掩蓋破損的牆體。說起來,那是第一次穿上AL的戰鬥,才半年不到,故地重遊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因為這半年經曆太豐富了吧,他定了定神,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隔壁,”他同樣小聲說話,“最近兩天聽到什麼動靜沒有?”
“沒怎麼注意,這兒的牆隔音挺不錯的,就是有什麼也聽不到。不過要說可疑的事,”昊哥打量了一眼劉弈的裝備,“最近幾天,總有四個穿著黑色緊身T恤、戴墨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家夥來我店裏玩。這幾個家夥槍法還挺準,手上有繭子,一看就是老手,所以我悄悄留上了心。每天晚上七點,他們準時出現,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左右再一起離開。門口的小弟說沒見他們開車,都是走著來走著去的。”
按這標準,你自己怕也不是什麼好人。“這個……可疑在哪裏?”
“昨天晚上,他們遲到了會。”
“來這兒又不是上班。”看來是浪費時間,劉弈打算直接進去。來C+club是為了看看自己撞出來的洞還在不在,不需要破壞實驗室正門的封條。
“別急,劉隊,”昊哥從冰箱裏給他拿了瓶冰水,“馬上講到重點。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喜歡交朋友,幾天下來多少和他們混了個臉熟,也就湊得近點看他們打槍、說兩句槍法好壞的程度。”
劉弈喝了口水,這種天氣還要穿著攜行具,實在難捱。“然後?”
“我看到那四個小子身上都濺了幾點血,黑衣服上不顯眼,可被我這兒晚上的熒光一打,絕對錯不了。我沒聲張,故意湊過去和他們套近乎,他們嘴嚴得很,一直跟我打哈哈。隻是臨出門的時候,我聽到其中一個跟另一個說,回去還得繼續,那小妞真是硬骨頭,害得我們這麼辛苦。劉隊,你說,這個是不是……有點兒可疑?”
豈止是可疑,聯想路德維希傳遞的信息,地方就是這兒。血跡?硬骨頭?辛苦?許許多多可怕的事情鑽入腦袋,陸菲的情況恐怕相當不妙。目的是來偵察這件事頓時忘得幹幹淨淨,他把秦石武給的手環戴上右手:“不是有點兒。昊哥,這次你可立了大功。我要好好謝你,隊裏還會給你嘉獎。”
正確的做法是立即通知秦石武,同時找合適的地方保持監視,在大隊人馬趕來之前拖住他們,至少也要留下一個活口。可他等不及。
“大功?”昊哥一拍桌子,“有你劉隊這句話,比什麼嘉獎都好。”
“還要你幫個忙。”
“什麼事你盡管開口。”
劉弈指指被隔音板遮住的大洞:“把那邊的東西搬開。”
沒有一句多餘的疑問,想去幹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幹,會不會有危險,諸如此類問題統統不存在,昊哥直接指揮店裏的小弟們把隔音板和廣告牌搬開,動作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