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人類利用能源的發展曆史便是燒開水的曆史,以越來越高新穎的方式、越來越高的效率燒更多開水。以此為參照類比,人類武器的發展便可以歸納為丟石頭的曆史。自原始人拿起第一塊石頭砸人開始,人類始終在以各種方式丟石頭。想辦法把石頭丟得更遠,丟更大的石頭,丟各種各樣的石頭。嚴格意義上來說,槍炮彈、導彈乃至熱核武器,都可以列入廣義的“石頭”範疇。
其中有個發展規律亙古不變,就是武器殺傷力的提升幅度遠遠勝過防禦能力的提升。滑膛槍的使用,線膛加農炮的出現,坦克和飛機的發明,核力量的發現,動力甲的投入實戰,這些有時代意義的裝備憑借其巨大的威力改變了戰爭的模式,而它們無一例外全是進攻性的武器。
一方麵人類的身體沒有進化,無論是一根遠古智人用的木棍還是一柄羅馬角鬥士用的短劍,都可以輕易奪去一條二十一世紀最健壯的生命;另外一方麵,居於主動的破壞始終都比被動的守護要容易。
然而這個模塊的應用將改變這條規律,在普裏皮亞季任務的最後,劉弈親眼見到過岡格尼爾的動力甲擋住了他的狙擊步槍射出的子彈,同時在密集炮火的打擊下安然無恙。不是每次都能擋住,對此娜塔莎的解釋是對方的技術尚未成熟。
尚未成熟的技術嗎?想到這一點,他就後悔與陸程的交易,同時越發對陸菲感到疑惑。她的基因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問題自然而然地產生,為什麼偏偏是她?生活的磨練使她比同齡的孩子懂事,又一顆溫柔又無比堅定的心,認定的事絕不放棄。為了自己,她忍受的痛苦令成人都不寒而栗。可她說到底仍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若是沒有與自己相遇,她和陸程的生活要比現在平淡得多。
【您走神了。娜塔莎夫人朝您從輕聲細語到慷慨激昂再到憤怒咆哮,時間有近一分鍾之久。】
AL戲謔的提醒把他拖回現實。娜塔莎果然在怒吼,他急忙回應:“啊?什麼?就在這兒測試嗎?這兒是健身房呀。”
棕發女孩憤怒地把手裏文件摔到地上:“混蛋,你什麼都沒聽!”
陸菲怯生生地站在她身旁,身軀對比之下顯得分外單薄:“呃,小娜,別生氣了嘛。我昨天拉著他聊天到很晚,一定是太累了。”
“啊,和你沒關係,”娜塔莎摟著她安慰,“都是他的錯!身經百戰的老兵都不知道要好好休息!”
“這……”劉弈大為窘迫,“能不能請您重複一遍?”
“看在小菲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饒你一次,”娜塔莎雙眉緊鎖,“聽好了啊。”
“他一定會好好聽的。對吧,劉弈哥哥?”陸菲歪著頭,向他招了招手。
真想讓我好好聽,就不該穿成這樣,做出這個動作,用這種語氣說這種話啊!他費了莫大的毅力,不亞於在無麻醉情況下做外科手術取出體內子彈,才把視線從陸菲線條完美、活力滿滿的雙腿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