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午休的時間,顧清就幫我鞏固了早上講的全部知識點,我突然有點喜歡上這種需要推導的科目了。快到下午上課的時候,我發現顧清困得厲害,我在做題的時候,他就趴在我旁邊睡著了,葉露露也睡在後排的座位不省人事。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的睡臉,莫名地覺得安心。下午王娘娘的課提到我,我順利地解開了那道題。但是叫到顧清的時候,他確是睡眼朦朧地站起來。被王娘娘的一頓批當然免不了,我心裏覺得挺過意不去。下課他又來我這窗邊串門的時候,我想想還是跟他說,“要不,你還是別幫我補課了,害你犯困上課聽不進,我有罪惡感。”他倒是無所謂的樣子,“你放心吧,數學,除了程子建那個腦子,我還真不擔心學不過誰。”就在這時,汪洋走過來,遞給我個小冊子,“這是公式集錦,你會用到的。”他頓了頓,看了看顧清,“講題的部分,我想已經有人幫忙了。所以就幫到這。這本冊子每個知識點後還有一兩道往年的例題,足夠你用了。”我翻了翻冊子,“哇塞,公式好全,汪洋你幫大忙了!”他裝酷地轉身走人,“小意思。”我沒有看清汪洋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好像,我的目光沒有為他回過頭。多年以後的我們也對麵喝茶,聊著近況,熟絡的像是昨天才見過麵,但是誰都沒提,年少時的喜歡。喜歡,這個詞本身就是個人思想,沒必要提及。
因為晚自習老師經常會有開會的事項,顧清作為班長,維持紀律之類的事宜,所以,晚自習他經常坐在講台上,時不時遞過來一張試題,紙上還會附帶一句“路依是蠢豬。”這樣欠扁的字樣。我隻能腹誹,誰讓我欠他人情,隻好忍著。下晚自習時,他喊住我,遞給我一本書,我看到名字就傻了,我的天啊,這是曆年模擬考,高考的試題,這要做多久。我張著嘴半天,終於發聲,“別跟我說,這也算在補課範圍內完成的!這也太多了。”他搖搖手指。我順口氣,“不算啊?那就好。”他說出下一句我瞬間就想倒地了,“我的意思是,這些還不夠。”明明是他在幫我沒錯,但是我這麼這麼想掐死他呢?
正好和顧清順道出校門的時候,看到了陸其宇和許素。這小妮子最近說是到我班級找我,其實是看陸其宇來的,我呢,很識相地不做燈泡,乖乖地每次都找很好地理由退出他倆的二人世界。陸其宇正拉著她的手,在學校外賣手套的地方,拿起各式的手套耐心地問她哪個好,場麵很溫暖,我遠遠看著真心覺得不想去打擾,正想叫著顧清一起走開,許素就看到我,拉著陸其宇就往我這邊跑,站定後微微喘著問我,“依依,怎麼這麼晚才從學校出來。”我揚了揚手中的試題,“諾,奮發圖強麼不是。你看,我邊上這還站著魔鬼教練呢。”我順手指了指顧清。顧清笑著對許素問了問好,調侃陸其宇眼光好。許素這才發現她一直和陸其宇手拉著,剛想掙脫他,陸其宇倒是很直接地又握緊了點,“別鬧,你手涼,我幫你暖手。”她臉紅的跟熟了的柿子一樣,“可是大家都在……”陸其宇很霸道地把她往懷裏拉了拉,“都在正好,讓他們眼饞眼饞。”
聊了會後,因為住點不同,就和那對互相道了別,顧清執意送我回去,實在沒辦法推脫,我也就默認了他跟著。可能是枯燥的學習氛圍裏的戀愛都顯得那麼紮眼,那麼讓人矚目,我跟顧清說,“陸其宇要是和素素分了,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他笑了笑,抬頭看了看天空,“誰都不知道將來的事,沒有不變的東西。”我那時覺得他就是老人心理,年輕還是需要一點執著的信仰的。然後各自帶著各自的想法,抬著頭看著繁星走了回去。小縣城的好處就是汙染比較小,冬夜的繁星,實在是清晰地耀眼。現在躋身在大都市裏的我們,可能向往那種純淨澄澈的天空,但是好像忘了,我們本來就擁有過。
回到家後,阿姨早就睡了,鐵蛋倒是被我開門聲弄醒了,搖著尾巴,圍著我的腿轉著跑歡迎我回家。鐵蛋又長胖了,我抱起它,“找你這個吃法,嘖,你就真的重的跟鐵蛋似得了。”說起來施正自從幫鐵蛋買了很多的備用食品後,又不知道去哪訓練去了。這個學期也就快結束了,下半個學期施正就是麵臨高考了。高考對施正來說,應該隻是個形式吧。但是會不會和施正的相處,隻剩下這半年。我摸著鐵蛋的毛,“你說,施大善人要是去了別的地兒讀大學,我養不活你該怎麼辦?”鐵蛋隻是蹭著我的手,它不懂什麼叫離別吧。我突然覺得我也真矯情,沒必要為那麼遠的事擔心不是麼,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