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看著葉露露略帶小跑地走向他。形容不出他此刻臉上的表情，痛苦？還是內疚？亦或者是別的什麼，我看不懂，也不想去看，顧清也在在原地和我對視，他明顯看到了跑向他的葉露露。顧清，你此刻還需要擺出這幅表情來？分手了不是麼我心裏這樣想著。想著我就轉移視線走向回家的方向。他沒追來，我也不覺得他追來會有什麼改變。
到家後，我躺在床上放空所有的思緒，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久。直到被樓底顧清的聲音喊回過神來，我悶在被子裏，不想理，但是他在這麼喊下去整個居民樓都會抗議吧。阿姨喊我說樓下朋友找我，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心走下樓梯，看到顧清直直地看著我，我木然地看著他，“那麼，你找我幹什麼？”他的眼神裏居然有痛苦，他走向前，扶住我的肩膀，“路依，你知不知道，你那些信息給我的時候，我連畫筆都拿不穩，整個人的大腦一片空白，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畫幾筆。你根本不再聽我的解釋，你知不知道你關機了我真的很著急很著急。”我淡笑了一下撥開他的手，但是因為整個晚上的麵無表情，我實在不知道這抹笑在我臉上有多麼地難看，“是麼，謊言被戳穿的恐懼？喜聞樂見。”他搖頭，拉住我的胳膊，“路依，是我錯，但是聽我解釋好不好？”我有點好笑地抬起頭，“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解釋的，感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說你，直接跟我說我們不合適不就完了，我會那麼胡攪蠻纏不成全你倆？弄這麼一出出來，難不難看。”說完我就想轉身上樓。顧清衝到我的前麵，攔住道路，“路依，我求求你聽聽我的解釋好不好？”他衝過來抱住我，我完全掙脫不開，“顧清，你混蛋！放開我！”整個晚上的壓抑氣氛，在這時候我終於有了宣泄的機會，我開始大喘氣地哭了起來，像是要放完今天晚上我所有的難受傷心。他的懷抱還是那麼溫暖，但是此刻我的心卻是涼的可以。顧清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抱緊我，“不，我不會放手的。”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開他，對著他甩了一巴掌。“不會放手？我能原諒你以前所有的錯事，但是接受不了背叛！”我指著心口，哭得用力讓我整個人的胸腔都像是堵塞的，“我說。”我停頓了一下，看著他被我扇過一巴掌，卻讓我快移不開視線的臉，“顧清。別在我快陷進去的時候，給我這麼現實的一拳。心疼，你懂不懂？如果你隻是想得到被人在乎的優越感，那麼，你已經贏了，所以，別來煩我了好麼。”顧清懊惱地對著旁邊的牆就是一拳，怒吼了一聲，然後對我說，“我要怎麼做，你才原諒我？”
我擦了一下眼淚，“原諒？”我沒再回答，但是我的心已經動搖了。我喜歡他，我真的喜歡他，喜歡到現在他隻要再給我一個解釋我就可能動搖。路依，你什麼時候說一不二的性格變成現在這幅模樣。顧清看我不再說話，深吸了一口氣說，“一直以來，我珍惜你給我的每一個溫暖，我珍惜你為我的每一個變化，我珍惜你帶給我的每一個回憶。我是犯賤吧，你所有的行為，都太乖了，乖到我想把你占為己有，卻還是覺得你少了會撒嬌，會耍脾氣的性格。”他說的這些，我聽了，但是我沒有發表任何的異議，他說的的確是事實，但是以這種堂而皇之的理由來解釋，隻能讓我更恨他吧。他看著我的眼睛繼續說，“葉露露有這樣的性格。你能懂一瞬間的好感嗎，那不是喜歡。我真的抱有想法，又帶著開玩笑的性質，對她說了交往。本來，就是半真不真的話，她要是拒絕，我也沒所謂。但是她答應了。”我手捏著自己的胳膊捏到生疼，盡量克製自己的顫抖，“所以這就是你所謂的解釋？不是喜歡？一瞬間的好感？玩笑？你不會覺得你過分麼，顧清。”顧清表情突然間放鬆下來，像是決定平靜點和我說話，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又兀自的說著，“她的回答在想象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答應的那一瞬間，我心中突然湧現出無限的罪惡感，我知道，那是因為我愛你，我有愧意。但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拒絕，因為這關乎女生的顏麵，我當時幼稚地想，如果我說那隻是玩笑話，她一定會覺得很受傷。可是我卻笨地沒想到最受傷的會是你，我在找時間找個理由和她說不合適然後借機分手。所以我讓她隱瞞了這件事。我害怕你知道這事，我不想失去你，我很自私是吧。我以為我能讓人毫不察覺地解決做這件事，但是我唯一算錯的就是我的叮囑，和她對你的信任度的高低。顯然，她對你信任到她可以放心告訴你這件事。”我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葉露露也是受害者，但是我自己更是。顧清說的不像假話，所有的細節都能對的上。平時他到我窗邊和我交談時，他和葉露露的話也很像是有著什麼含糊的地方，但是我隻是認為他們玩的熟，我沒有察覺。但是讓兩個人瞞著戀情，然後等著放棄某一方，這種赤裸裸的欺騙，我實在是覺得沒辦法接受。這不是買東西，試用後不合適退貨。
但是，我突然覺得，感情裏的欺騙，誰最認真，誰就輸的最慘，怪我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