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知道我的確已經接受了施曼曼的挑釁,但是我對顧清的隔閡感還是存在著的。沒辦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去麵對這件事。而葉露露作為夾在中間莫名受傷的一方,她對我的道歉一直就沒間斷過,態度對我小心翼翼,其實她就是個傻丫頭,我要是真生她的氣,我就不會理她了。
今天是周五,晚秋的天氣已經帶著很深的涼意,高三一個月才放一次假,所以這個周末的假期彌足珍貴。校園裏的楓葉都染上了夕陽的殘紅,或許是這個季節的美好回憶很多,我對秋天有種特別的感情,雖然朋友都說我這是文蟲上腦。我隻能說矯情是人的天性,適時而用就不會奇怪。快要放學時,我收到一封信,老實說,我還沒收過信,尤其是漂洋過海的。校園裏很少來郵差,綠色的鐵皮車停下還有不少學生張望。拿到信後,背麵署名是施正。我打開信封後,大家都默契地散開了,這是每個人的小秘密,高中時期的我們,有著太多心照不宣。
拿著信我就覺得心裏很暖,想想去年的這個季節,我喝了他多少的奶茶。想著我就打開了它,裏麵有張明信片、兩張信紙以及幾張照片。明信片當然是加拿大特有的風景,但是人物卻是施正自己,依舊是側臉。不得不說,身在國外的施正,照片裏的他簡直像個明星,原諒我詞窮找不到措辭去誇人養眼。
照片是他生活照,在遛狗的、在吃飯的、在看書的、在秋千上和外國孩子傻笑的,在球場灌籃的、在……好多好多,我看著覺得鼻子酸酸的。打開信紙,是很標準的楷體。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施正的字,頓時覺得身為體育生的糙漢子能寫出這種字,我也該反省我自己的字了。
親愛的路依你好:哈哈,聽說寫信都是這麼開頭是吧?
其實我很早就想給你寫信了,一到加拿大就想給你寫信,但是會不會顯得我想你想到有點不正常?然後從沒認真寫過日記的我,開始認真地寫起了日記。日記裏,都是我想著的,每天你在做什麼的樣子。因為內容涉嫌露骨,我就不把日記本寄過去了,別怪我啊。
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但是,拿起筆我才發現,我想說的好多好多,多到我根本不知道先寫哪一句。但是俗套的“你還好嗎?過得怎麼樣?”還是想說。我沒有想讓你劈腿啊,我是正直的人,當然了,你要是不能自拔地愛上了我,我肯定會勉為其難地接受你的。
我說路依,你胖了沒?你發來的照片很少,有你自己的更少。但是有一張你長發散落,陽光下的側臉,好美。這邊一個墨西哥的哥們問我這是誰,我說這是我的女朋友,好了,別拆穿啊,都是熟人我占這點便宜別怪我。還有戀愛怎麼樣?顧清對你好嗎?不好我就回去揍他然後搶走你。
你肯定要胖別瘦了,多吃點知不知道,我不嫌棄你吃相難看。還有啊,我說的喜歡保質期很長的,隨時可以找我這原廠要求複原場景,我不介意多說幾句。看到這裏是不是覺得我好像變得臉皮很厚?我要告訴你不是“好像”。我一直都是這樣,哈。
其實,醞釀好寫的東西,寫到這裏,我發現已經不知所雲。但是這已經是第三十五張紙了,我深刻了解到再換一張重寫我還是寫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
說真的,我覺得當初放孔明燈我為什麼不加一句告白,說不定現在又是另一種樣子。別嫌棄我嘮叨,就當是喝我那麼多奶茶的麵上,看我再嘮叨幾句。
施曼曼找你麻煩沒?她怎麼說都是我妹,來到這我也想通了,為了我爸想,我都不想再和這個家鬧下去了。但是她要是傷害你,我肯定不饒恕。雖然現在的我隻能在大洋彼岸胡思亂想,我是不是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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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裏,我笑他漂洋過海過來的一封信居然寫到這麼多,都沒說什麼重點,但是好像那個做什麼事都為我著想的笨蛋此刻就在耳邊和我說這些話似得。我沒有往下讀,此刻的胸腔都是都是滿滿的溫暖和淡淡的心酸。施正,今年的秋天你缺席了。
正想著,葉露露指著明信片的背麵,“路依,你還沒看背麵,有字哦。”我接過卡片,看完後摸了摸脖子上的絲巾,眼淚什麼的,這時候又不丟人,對吧,路依。明信片上隻有一句,一如之前:及時添衣,早晚涼。
恩,我會多穿衣,隻是少了熱飲的秋天,好像有點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