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我隱約能懂許素想表達的東西了。的確,回想起來,都是陸其宇在付出,而許素對陸其宇存在試探,也存在不安全感,所以她對陸其宇的感情總是徘徊在想全部相信和懷疑之間。
許素苦澀地點點頭,“是啊。我總是生病,就像個病秧子。理所當然地被他照顧著,他一定會厭煩的。”
一時間我都不知道我該說什麼,隻能說句你想多了。
許素抬眼正視我,“我會到你這來,是因為他說,他煩了,分手吧。”
我還是搖頭說不可能,但是我卻在摸手機打電話。不願意相信的總是現實,沒有誰的生活會像想象中那樣發展,被人憧憬著的事物,總是會有看不到的麵。就像現在的許素和陸其宇,或許一開始就是我們的期望太高,我們看到的美好太多,從沒有關注過的細節裏,慢慢就累積成了厭倦。
許素拉住我不想讓我打電話。但是我還是想要幫她確認。那時候的我太天真吧,總是以為我可以讀懂別人的感情,也能夠化解許素和陸其宇的矛盾。但是感情是兩個人的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不能完全使用在感情裏。因為他倆之間的很多事,我們並不清楚。
電話撥通後,接著是幾聲“嘟”,許素沒有再阻止我打電話,她也的確想把希望寄托在這通電話上,許素握著衣角,坐立不安地看著我,我點頭示意她別想太多,放鬆點。就在這時,電話被接通了。電話那邊是陸其宇慵懶帶著疲憊的聲音,“路依?找我什麼事?”
本來在腦中徘徊了很多的問句,居然這時問不出來,我暗自罵自己的無用,說出口的也隻是,“你和許素怎麼回事?”這種生硬的語句。
電話那邊像是沒有猶豫地開口,“分手了。”
“分手?”我重複這倆個字的時候,許素看著我眼淚就往下掉,她痛苦的捂著心口,我看著心疼,但還是繼續對著電話說著,“陸其宇你開什麼玩笑?理由呢?”
陸其宇停頓了兩秒,“需要什麼理由?”
我被他反問地一愣,需要什麼理由?對,分手的通常是長期因素累積的結果,怕是說不清,他也懶得說。可是我看著許素痛苦的樣子,實在是覺得陸其宇現在說的話太過絕情。“媽的,陸其宇,你倆住一起發生什麼你自己清楚,現在想跑?我他媽真是看錯人了!”我隱晦地說出這句話,實在不想說得太露骨讓許素難堪。
“路依,現在不是上過床就要負責的年代,你的思想是不是有點老套了?”陸其宇緩緩地開口。我此刻特別想看到陸其宇說這句話的表情,我心中的怒火讓我特別想扇陸其宇一巴掌,“陸其宇,你他媽真不是東西!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他像是如釋重負地開口,“我累了。你知道嗎?我想要的是她敞開心扉,想要的是哪怕一點的真心對待。但是,她怕,像是怕我騙她,或者怕我離開。如果僅僅是如此,這的確讓我覺得有一絲欣喜。但是不是,她更加強烈地想要我表明真心。我做什麼她都多疑,我也會累,我也怕等,我實在是不想繼續讓自己感覺窒息了。”
我看了看許素,陸其宇話語中的痛苦和顫抖我也聽得出來,“你愛她嗎?愛她就給她時間讓她相信你啊。”
陸其宇電話那邊輕笑了兩聲,“我明白的是,她對我的是依賴,就像是野貓找到了疼她的主人,貓養不熟,你對貓再好,它會舔你的手指,它會蹭你的褲腳,可是它對你仍舊心存芥蒂,它認為它做到了讓你體驗到飼養者的滿足,所以它就有享受你給予的懷抱和食物的權利。所以,許素對我,終究不是愛情。時間嗎,我給的夠多了,多到我都覺得我從沒卑微到為一個人做這麼多,如果愛一個人要放低尊嚴,那麼為了她我什麼都做過了。我不想等,等不到的答案。”
我開的是擴音,許素聽得到陸其宇說的這番話,許素全都聽到了,她抱著自己的頭蹲在床邊,細碎地說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可是她終究沒有到電話前說些什麼。我一瞬間也能懂陸其宇說的一切是什麼意思了。許素對陸其宇的感情,或許連她自己都懂那隻是找到一個依靠,所以想要牢牢地抓緊。可是這麼久以來,這份感情究竟變沒變成喜歡,至少現在我問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