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幾個小時,急診室的門才被打開,施曼曼被推了出來。顧清連忙衝上前去,握住施曼曼還沒有知覺的手,她還沒有醒來,嘴唇泛著失去血色的白,臉色也蒼白到了極點,顧清邊跟著推車跑邊問醫生:“她現在怎麼樣?有沒有事?”醫生拉住顧清站定,顧清目送護士把施曼曼推去病房才看向醫生,醫生摘下口罩,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模樣,緩緩地道,“病人現在需要靜養,目前就是失血導致的昏睡,但是已經進行了輸血,沒有大問題。左腿的骨折已經進行了處理,隻要後期進行康複訓練,等鋼板拆去後應該對左腿的使用功能沒什麼影響。”顧清聽見自己心裏的石頭落地聲,對醫生說了聲,“謝謝。”醫生倒是淺淺一笑,笑容沒有任何不自然,但是也不顯露任何親近感,他搖搖頭,“我隻是做本職工作,倒是你,以後可別做讓你女朋友傷心的事,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唯獨女孩的心醫不好。”顧清疑惑,“為什麼和我說這些?”醫生推了推眼鏡,轉了下手中的筆然後流利地插進上衣口袋,走過顧清的身邊,以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她昏迷期間,囈語最多的就是‘顧清,不要走’。”顧清一怔,直到那個醫生快要走遠,他才回過神。那個醫生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和當初的我很像,就像迷路的野狗。顧清對著醫生的背影吼,“誰是瘋狗!”醫生背對他擺擺手,“感情裏的人都是。把握吧。”
醫生轉過彎後暗笑自己竟然對一個陌生人說了這麼多的話,不過算了,那小子的眼神像極了當初的自己。與其為他人哀歎,不如想想自己,醫生無奈的搖頭,但隨即哼著一首不著調的歌走進辦公室,進行下一個工作。
顧清原地站了一會,隨即跑向施曼曼的病房。此刻的他不知道他能做什麼,不知道能做到什麼。那麼,等吧。
(放點情節緩和緩和?我怕我再寫上麵的劇情,會把讀者壓抑死)
“汪洋,快講然後,然後呢?”女孩眼睛泛著光看著對麵男子,期待他講出下麵的故事。
男子穿著一身休閑裝坐在咖啡店,手中拿著一份報紙,隨意地翻著。時間將他從青澀的男孩雕刻成了像是工藝品般的優秀棱角,汪洋沒有抬頭,繼續翻著報紙,“然後?什麼然後?”
女孩故作生氣裝嘟嘴,“怎麼可以這樣,還沒講完誒,就是顧清怎麼處理這件事的?路依呢?路依知道這些了嗎?還有施正回來後怎麼樣了?施曼曼出院後……”她還沒說完,就被汪洋叫停,“停,這麼多問題我回答不來,還有……”他看了看手邊,“陪你兩小時的時間到了,我宣布,這次嚐試交往宣告失敗。”女孩臉尷尬地紅了起來,但是還是顯得有點氣憤,“你……你怎麼這樣,你會不會顧及女生的感受?我喜歡你才約你出來的!”汪洋站起身,看著女孩,他一米八多的身高還是挺讓女孩有壓抑感,女孩立刻不說話了,汪洋掃視了一下角落裏那個熟悉的頭頂,哪怕是對方盡量把頭埋得很低,汪洋暗歎一聲,“麻煩。”接著他對對麵的女孩說,“抱歉,我不喜歡你。”說完他就轉身走了,任憑女孩生氣跺腳。
接著他避開那個女孩的視線,走向那個有著熟悉頭頂的角落坐下。書本後麵的頭頂正在微微向上移動,像是想偵查敵情。結果看到對麵坐著的汪洋,立刻嚇得叫了一聲,“啊!”汪洋倒是氣定神閑地拿過女孩沒喝得咖啡喝了起來,“跟著我多久了?”女孩放下手中的書,弱弱的笑笑,像是怕被責怪,“一小會……”汪洋抬眼看著她,她立刻像是被電擊般移開視線,像是特別害怕視線接觸,汪洋放下杯子,“一小會?跟著我幹什麼?”女孩桌子底下絞著手,“就覺得你進來這家店的裝修還不錯,順便看看,我不是有意跟蹤你的……”汪洋歎氣,“鄭冰,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不改掉你這個毛病。我到哪你到哪,你也好好的找個人談場戀愛。”鄭冰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低下頭,任由長發遮住眼睛,不讓汪洋看到眼底的情緒。她輕聲地“哦”了聲。
汪洋不知道怎麼應付眼前的這個場景,看鄭冰的樣子像是快哭了,他剛想說點什麼時,鄭冰保持低頭從包中拿出一遝紙,“這是你和我描述的圖紙,你說你的圖紙沒有備份就丟了,我就嚐試著做了個,當然肯定沒你的好。能幫到你最好,幫不到就扔掉吧……”說完鄭冰就拿著包逃跑似得跑了出去。汪洋看到了紙的一角不經意地落了一滴鄭冰的眼淚。
汪洋剛想追上去,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怎麼了,為什麼要追上去。然後他又逼自己坐了回去,細細地看起了鄭冰做的圖紙。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線條都精準認真地標注解釋,連他沒有想到的細節,鄭冰都畫了出來。他心裏突然有點異樣,但是也隻是自語了聲,“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