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豹在漂浮的小島上,聽著翻江鼠的驚呼與尖叫,他似乎明白了,所謂水鬼應該是怎麼一回事。他難得再費神費力,他躺倒在錐形的平整石頭上養神,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翻江鼠還在繼續辛苦,他在水中摸索著,企圖確定水鬼到底是法力大,還是塊頭大。
為他壯膽的衝天豹居然說起了夢話,那種情境不僅沒有讓翻江鼠心裏更加緊張,反而放鬆了許多,也鎮定了許多。
漂浮的小島擱淺後不久,翻江鼠與衝天豹兩個都上了小島,他們在小島了休息了片刻,體力恢複得差不多之時,應衝天豹的要求,翻江鼠繼續辛苦確定水鬼的大小。
衝天豹睡覺無聲無息的,還算安靜,翻江鼠居然沒有發覺,而且對話可有意思了。
“漂浮的小島擱淺,壓著我了,移開!”衝天豹仰躺著,手也在拍平整的石頭,腳也重重地打在石頭上,而且還笑出聲來了。
其實是衝天豹在睡夢之中,夢見剛剛闖入大荒地,進入塵土飛揚遮天蔽日的情境,他滿頭大汗,蓬頭垢麵的,除了身子在移動,兩隻眼睛轉動之外,與河床上的岩石沒有兩樣。
衝天豹在厚厚的塵土中行走,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灰塵向四周擴散,他沒有少摔跟鬥,可緊張了,摔跟鬥時也非常小心,閉上嘴和眼,一隻手捂住鼻子,一隻手去尋找支撐,否則,麻煩可大了,弄不好還會丟命。
衝天豹艱難地在河床上行進,他渴望著有一個高處或者河岸讓他稍事歇息,擺脫讓人窒息的地方,可他發現,遠處有一段似河岸又非河岸的去處,此處一株樹都不長,他想,好呀,一整塊石頭,正好坐坐,說不定還可以躺一躺,美美地睡上一覺。
有了這個念頭,他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似乎體力和耐力都迅速增長了,可他到了所謂的理想之處,傻眼了,並非想象的那麼理想,石頭不像石頭,碳黑不像碳黑,凹凸不平,上麵還有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小坑,這麼個玩藝,別說是睡,坐在上麵都硌得慌。
衝天豹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了一處可以提供休息之所的地方,真好,那高坎的下麵斜長著一棵樹,大約五六個對箍大小,樹幹彎彎曲曲的,樹枝光禿禿的,樹皮是灰白灰白的,奇怪,樹幹的盤曲與樹枝形成一把椅子,衝天豹毫不猶豫地坐了上去,他反手抓住一根樹枝,便放心地酣睡起來。
睡得迷迷糊糊之時,仿佛有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從天而降,站在他麵前,斥道:“滾蛋,肉體凡胎,也配在此享用仙家的虯龍座!”
衝天豹難得看他,閉上眼睛道:“誰搶到便是誰的,仙家,我還是仙家哩!”
花白胡子的老頭冷笑道:“如時不堪教化,你能搶得過老夫嗎,不信你試試!”這老頭手捋著雪白的長須,輕輕地吹了一口氣,頓時風聲大作,飛沙走石,刮在衝天豹身上根本抵擋不住,好在他的手抓住一根樹枝,否則可就慘了。
衝天豹堅持著,堅持著,決不鬆手。可風力越刮越猛烈,衝天豹隻聽得哢嚓哢嚓之聲傳來,分不清是自己手的斷裂之聲,還是掰斷樹枝發出的聲音。
樹枝折斷了,風也停了,花白胡子的老頭微笑道:“滿意了吧,年輕人,看你有一股闖勁,才與老夫結緣,有一股韌勁,讓老夫相信你可以做大事。好了,拿著這龍頭拐杖走吧,如果心誠,有仁心,它會是你的一件寶物,若是為非作歹,它會成為你的噩夢。”
衝天豹用龍頭拐杖拄著,感謝花白胡子的老頭的饋贈,並表決心道,一定尊從仙家旨意,多做好事,多做善事。於是,他揮了揮手,正要告別之時,那裏還有仙家的蹤跡!他緩慢地離開時,那棵樹也沒有了,隻剩下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