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人謂誰?暫且不知,但他的本事仿佛在滾地龍之上,他與滾地龍對麵之時,比滾地龍更無賴,說出話來更加無恥,他伸手之時叫道:“過來,物歸原主,豈有強占之理!”便見被滾地龍掩藏在身上的龍鱗輕輕鬆鬆就拿了出來,在他攤開的掌中閃爍著奪目的光芒。
滾地龍傻了眼,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又不願甘拜下風,怒視著神秘之人,借故虛張聲勢地吼叫道:“休要據為已有,你是龍王嗎?你哪根汗毛像龍王?猴裏猴氣的,尖嘴猴腮,到底是誰,你敢報上名來嗎,嗯,敢嗎?”
“有何不敢?”神秘之人回應得頗具挑戰性,但語氣平和,還有一些逗趣的意味。
雨仙從他的聲音判斷絕對不是龍王,而且自從龍王在洗髓山穀淨化掉了殘留的尾部蛇皮而又受到寧姑的愛情滋潤以後就從不藏頭藏尾,可以說性格也變得張揚了,無論何時何地何手中情況下都恨不得以姣好的容顏示人,仿佛天底下美男子隻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如果說這天底下還有在比拚中能讓他灰頭土臉的人,一定是他自己,他自已的更加完美的另一麵。於是,雨仙頭腦之中閃現過這些之後,迫不及待地揭露道:“龍王?你是龍王?龍王難道又見不得人的一麵嗎?鬼話!”
神秘之人從喉頭裏發布恐怖的笑聲,垂在鼻子和嘴邊的頭發微微飄動著,他將托著龍鱗的手指捏合在一起,隻聽得刺耳的粉碎之聲,然後再伸開,撒向空中:“區區龍鱗,有何了不起的,破瓦礫一般,碎了也就碎了!”
“癩蛤蟆打哈欠,口氣真大!”風仙再也憋不住了,他譏諷道,“不把龍王放在眼裏的,顯然沒有幾個,你敢報出名號嗎?”
“你,你們,還不配知曉!”神秘之人好像都是這種風格,言語犀利不饒人,偏要喬裝出處變不驚不受外界環境打擾的君子風度,“你們隻要為我見證眼前的一切便可!”
龍鱗粉末撒出去的一瞬間,果然發生了奇異之事:隨著脆響之聲,支離破碎的龍鱗船殘留的船底和船幫都像巧手破竹篾一般,破得一條一條的,再由一條一條的變為一層一層的薄片,越來越薄,豎起來可以迎風招展,奇怪,實在是奇怪!
“篾匠的活,有何了不起的?”冷眼旁觀的青草豎起了大拇指的同時微笑道,“的確有些手段,但算不算得上驕傲的本錢還不知道哩!”
“啊,有膽識,小女子真夠勇敢的,佩服!”神秘之人說話近乎於陰陽怪氣,他隨後的話才是其本意,“大話當不了飯吃,傲視一切要的是能耐!”
神秘之人雙手在空中繞來繞去,那些竹篾在不大的風力作用下跳起舞來,在空中結構出穹窿形的大頂和四周的牆壁,看上去還算精致,但不是很大。
“太小了,怎麼可能裝得下我們的青草小姑呢?”風仙借青草之名奚落起神秘之人來,“她可是彩衣觀音的關門小弟子!”
“我不管是誰,也沒想過要金屋藏嬌!”神秘之人看了一眼青草,略微點了點頭,“還算有幾分姿色,可以我不是胖冬瓜,可惜,我不會為色而情迷。”
奇怪之事又發生了,這是青草無意之間看自己站的冰麵發現的,神秘之人撒向空中的龍鱗粉末並沒有落入水中,而是在冰麵上形成數也數不清的小凸狀,並不大,仿佛冰麵受到寒冷的侵襲而起的雞皮疙瘩一樣。青草好像發現了這些雞皮疙瘩在長大,長大,她驚愕,正想啟齒提醒大家提高警惕。
“女人果然心細!”神秘之人看了一眼青草及他玉指指著的冰麵,“管你是青草還是枯草,吃下去便是好草,可以暫求一飽!”
“大膽,連彩衣觀音的賬都敢不買!”風仙本來心中有些恐懼,不過,他的小聰明不允許他示弱,不允許他露怯,他習慣性地用大話壯膽道,“惹禍的臭嘴,歉抽!待會兒看你怎麼跪地求饒,哭爹叫娘,到時候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別怪本仙沒提醒你!”
神秘之人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有些得意,有些放肆,笑過之後道:“怕,好怕呀!虧你還敢自詡仙家,瞎了你的狗眼,在這大荒之地除了女媧娘娘之外,沒有聽說過別人,也不用去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無關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