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江鼠見到漂亮而又落落大方的彩衣觀音,心中尤為喜愛,他毫不掩飾地跟在她的身後,人家走他就走,人家停他便停,人家說話他畢恭畢敬的聽,人家手舞足蹈他便轉動著腦袋努力追逐著動作的變換。
風仙不滿於彩衣觀音態度有些曖昧,他趁機拿傻子翻江鼠作由頭,奚落救世主模樣的彩衣觀音,他上前深深地一揖道:“恭喜彩衣觀音,賀喜彩衣觀音!”
彩衣觀音笑得格外甜美開心,她也回了一禮,謙虛地連聲道:“多謝多謝,我有什麼好恭賀的,風仙你太抬舉我了!”
雨仙太熟悉風仙了,他肯定沒有看到風仙真誠的一麵,也許發現了他憋著屁使壞的苗頭,小聲喝止道:“玩也要看人看地方,休得放肆!”
風仙才不會聽雨仙的哩,他毫不猶豫地甩開雨仙的手,還吐著長長的舌頭做了一個怪相,哇啦哇啦幾聲,上前道:“彩衣觀音果然天下奇美,傻子見了也會動心!”
彩衣觀音信以為真,她四下裏看著,尋找著風仙口中的傻子,沒有啊,誰是傻子,她更加開心了,回眸望著風仙道:“幽默,誇張的幽默,夠份量,我喜歡!”
青草出於對主人樸素的師徒之情,她對風仙的幽默自然有些反感,但她放眼這破碎的山穀,淩亂不堪,毫無生機,而一向敬重有加的彩衣觀音不僅表現出令她失望的漠然,而且還沉迷於自我欣賞自我陶醉的容顏上,她有一種並不十分強烈的念頭,這是手把手教導我的以仁心兼濟天下的那個時時想念的師傅嗎?
青草輕輕地搖了搖頭,嘴唇咬得生痛,自我譴責起來,青草啊青草,你被寒冷的波光流冰傻了吧,糊塗,糊塗之極,怎敢懷疑主人呢,大逆不道,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青草心中在內耗著,掙紮著,最終還是找到了理解和諒解主人的理由,女人嘛,尤其是如此漂亮無可挑剔的女人,又沒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麻醉後遺症的美女,高顏值而又熱情不冷漠,自我陶醉有何不可,吸引異性,獲得異性的垂愛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特別是在他人憂心忡忡的環境之中,這種超越外界條件的心理該有多麼強大多麼可貴啊,這才是世上少有的高人情懷。
突然,山口一股剛勁之風帶著黑壓壓的烏雲刮了進來,山穀中塵土飛揚,沙粒撲麵而來,衰草連天,好不淒慘!
“美女,還認得我嗎?”一個酷似滾地龍的聲音傳來,不過多了一些陰陽怪氣的邪氣,然後那烏雲的頭在眾人麵前旋轉起來,螺旋式地上升到半空,空中黃色的光芒一閃一閃之後,一條人影落在眾人麵前,人們驚愕的發現,他就是那個作惡多端的滾地龍,變了節的滾地龍,罪該乃死的滾地龍。
在傻乎乎的翻江鼠的襯托下,彩衣觀音見眾人都憤怒了,隻是表達憤怒的方式不同而已,多數人怒目而視,嗤之以鼻,風仙則斥道:“畜牲都不如的東西,居然還敢回來!”
彩衣觀音的表情令在場之人費解,太費解了!她居然以甜蜜的微笑麵對滾地龍,這令青草很不以為然,一向精準識人的火眼金睛哪裏去了,你出類拔萃的辨別能力哪裏去了,難道你沒看出來,他就是繼奇形怪狀的胖冬瓜用極熱方式危害天下生靈之後用極寒的方式再度危害天下生靈的罪魁禍首嗎?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青草一向謹慎,不易冒失,尤其在對待彩衣觀音這個擢拔於她另眼高看於她並拯救她出人間地獄的大恩人,她當然不會輕易表露出不敬之情的。
這種孝敬之心占據了上風,聰明的她開始了自我譴責:可笑,青草,你太可笑了,難怪小老二如此聰明絕頂之人在你麵前都隻好唯唯諾諾,純粹淪落成了軟柿子,原來你真的不配獲得人間真情,無論是愛情、友情還是師徒之情,你都不配!
青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哎,情趣,你一點情趣都沒有,主人那是瀟灑,那是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心不跳,那是一種成了大器之後的定力!你,笨呀,你在師傅麵前學到了什麼?什麼都沒學到,什麼也沒學會!
於是,青草上前畢恭畢敬地在彩衣觀音麵前恭維道:“主人的大氣弟子初識一二,真是令弟子眼界大開,終生難以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