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能說?這其中必定有鬼!”冷麵獸麵對二冬瓜的阻止,心中不快,也許事先論及此次災禍之時,還隻是懷疑有人搗鬼,二冬瓜的不準說話仿佛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在眾鬼兵心目中幾乎可以肯定誰就是那搗鬼坑害同類之人。
鬼兵陣中立即吵嚷起來,堅決挺立二冬瓜的人根據二冬瓜平時的人格表現拍著胸口為他打保票,甚至敢以腦袋擔保,或者如有此事但願同罪以示其態度之堅決;而更多的鬼兵認為二冬瓜就是操控事態的幕後操縱者,魑魅魍魎的爾虞我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乃家常便飯,人格,鬼格,有幾斤幾兩,值幾文錢?
而且善於邏輯思考的鬼兵心中早就有了結論,二冬瓜夠狠夠陰險夠狡詐的,火神娘子逞凶狂之時,他不知躲到哪條臭水溝裏去了,置眾人於火熱之中而不顧,什麼人格鬼格!
眼見二烏哥危在旦夕,又遭到鬼妹的殘害,放眼鬼域之中,唯一有能力救人而阻止鬼神惡行之人除了他還能有誰,可他倒好,其陰險之心昭然若揭,不知哪裏鬼混去了,什麼同胞之情,什麼兄弟之誼,什麼社會責任,狗屁,在他眼裏隻有他自己,隻有他自己的享受和安危,這不是借他人之力排除異己消滅異己的勾當嗎?
不僅如此,鬼兵陣中打了起來,挺二冬瓜的和聲討二冬瓜的兩派喊聲震天,殺聲四起,一時間鬼哭狼嚎,血流成河,一會兒東風壓倒西風,一會兒西風壓倒東風,山穀之中殺氣充盈,血腥味濃重。
青草、翻江鼠和風雨二仙等人也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鬼域之中的弱肉強食法則也太直接了吧,在鬼氣森森的籠罩下,毀滅既是出發點,也是行動目標,根本沒有理由可講,根本不需要事理對與錯的評判,隻需要憑借各自刀劍的鋒利說話,隻需要憑各自的拳頭說話,隻需要各自陣營中殘殺死土的多寡來引導勝負的走向。
風仙的感慨最多,也最具代表性,他連連歎息道:“放眼天上人間,放眼地麵地獄,最不講理的是鬼域,最不可理喻的是鬼人,最不能躲避的是鬼影,最恐怖最無情最濫殺的是鬼手,最不人道的是鬼域世界!”
雨仙覺得風仙之言聽起來太過灰暗,太過絕望,他急於要轉換話題道:“鬼氣森森的,難道其中會無毒嗎,你們都能百毒不侵嗎?”
翻江鼠笑而不答,青草的目光也盯在他身上,而且微笑地期待著。風仙性子比較急,他道:“小子,我們百毒不侵是因為出生,是長期修煉得之,你為何也可以?莫非胖冬瓜是你兄弟,不僅賜你金甲,還在你肚子裏養了無數的肥溜溜的蟲子?”
“你蟲子吃多了吧?誰都是蟲子蟲子的,你提得起風袋也是因為這個?”雨仙見翻江鼠有些為難,便挺身而出來將風仙的軍。
“住嘴,關你何事?”風仙並沒有惱怒,而是一副笑模樣,可說出話來與表情差異甚大,“千年道行萬年修煉,你們才幾日,吃了幾粒米,喝了幾口水,呼吸了幾天新鮮空氣,吞噬了幾顆露珠,就,居然,嗯!”
“哈哈哈,成才是不以時間來計算的,尤其是道行更不像樹木那樣用年輪來度量。”青草的語言風格顯然有些辛辣之味,這是長期以來用以對付崇拜者小老二的,一個不小心便溜了出來,“你在蛇毒中浸泡過嗎,你在生死穀被劇毒侵蝕過嗎,你經受過仙麵閣和百命窟毒仙們的暗算嗎?難怪會覺得不可思議,會覺得驚詫莫名!”
青草的良苦用心隻有翻江鼠能懂,她言語的刻薄是為了吸引人們的注意,使人們心懷被耍弄和調笑的恨意而粘著她,決心問出個子曰來。青草雖然微笑著,骨質裏卻並不輕鬆,甚至可以說還有些緊張,一旦鬼陣的混亂達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遭殃的不就是山穀嗎,遭殃的不就是山穀中的生靈嗎,他們還會有顧及嗎,他們還會在生與死之間大發慈悲嗎?
風仙不像雨仙那麼仁慈,他敏感著哩,他向青草逼近,而且表情有些嚇人,鐵青著臉,眼睛眯成一條縫,那副顏色把雨仙都嚇住了,雨仙好心地大聲道:“幹什麼,要吃人呀!麵對的可是我們生存的希望,你可不許胡來!”
“胡來?”風仙正在橫眉豎眼地對雨仙,吼叫的開場鑼剛敲響時便不得不停歇下來,他的麵部表情由憤怒轉為驚恐,大叫著奔跑到了青草的前麵,並叫道,“洪水來了,猛獸也來了,跑吧,逃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