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在寧姑等人的照料下正逐步恢複體能,寧姑稱讚道:“阿妹如此不顧個人安危而拯救蒼生於既倒,主人見之,不知會有多高興多自豪哩!”
正說之時,船艙外鬧哄哄的,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眾人均有些好奇,這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者係何人,不過,聽其言外之意絕對是彩衣觀音莫屬,寧姑扶起掙紮著起身相迎的青草,勸慰道:“主人已然知曉,定會前來探看,何必拘泥於俗禮呢?”
青草搖著頭,借著扶牆之力站起來,正要向寧姑說出話來時,覺得氣喘得緊,她使盡渾身之力也沒能吐出一個字來,隻好倚著牆壁,努力睜眼來看,並有氣無力地搖頭。
寧姑哪裏還顧得上她,把青草交給了小老二,俏皮地說了聲“機會難得”,便一陣風似的出門去了。
小老二扶青草靠牆坐下,安慰她道:“知道你想說話,不要緊,我來充當你的嘴,也許笨點兒,沒你的嘴讓人想入非非,將就將就嗎,你點頭搖頭可也!”
青草柔和的目光中有太多的內含了,在小老二看來,讀到了感激,也讀出了力不從心,還讀到了讓小老二難得高興的調情意味。
小老二果然聰明,他從近處說起,不愧是花了不少心思在暗戀的青草身上,琢磨起美人的心思來便一語中的:“若是主人早就匆忙進來探看了,可是?”
青草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得意的小老二接著道:“先聲奪人剛好證明不是你家主人,而是假冒的,可對?”
青草重重地點了點頭,擔憂的神色遍布暗淡無光的臉上,小老二又道:“你擔心會出現意想不到的不幸之事,對嗎?”
青草點頭的同時目光望向外麵,小老二猶豫了片刻之後眼睛突然放光,仿佛心領神會地頓悟道:“你二選其一吧,是責怪寧姑阿姐粗心大意,還是讓寧姑摸清來人的意圖?”
也許是危急關頭之故,不知青草是強打精神還是真的恢複很快,她在小老二的攙扶下站起來,有意識地靠在小老二的肩上,半晌道:“求人不如求己,你也行啊!”
小老二非常的感激,他如同真的與青草是一對戀人那樣與晝思夜想的美人相擁著,慢慢地往船艙外的甲板走去。
寧姑見之,跑了幾步,前來攙扶青草,並輕微地責備道:“怎能不相信主人關心你呢,這麼急於要見主人?”
青草像被寧姑和小老二兩根拐杖支撐著似的,她定睛來看先聲奪人而有些招搖的主人,半晌沒有說話。寧姑覺得奇怪,既然都能走出來了,與主人打招呼總該是做得到的吧?於是,著急的寧姑搖著青草的肩膀急切地催促道:“師傅在上,還不快叫!”
“聲音,聲音!”青草說話很小聲,而且是向著小老二說的,寧姑聽得不甚清楚,她大聲問道,“傻了吧,你是說連師傅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你不是才來的吧?”
寧姑此話當然有貶低青草抬高自己之嫌,可她哪裏會知道,此話正是青草想說而不願明說的,這下好了,可以探探這身量修長相貌酷似彩衣觀音的漂亮大氣,麵容酷似彩衣觀音的嬌美秀麗,說話的方式氣度也酷似彩衣觀音的雍容大度而且充滿情趣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了。青草在小老二和寧姑的攙扶下,坐在一方石頭上歇息片刻之後感覺好了許多。
“唱歌,唱歌!”青草倚靠在陪她坐著的小老二肩上,伸出手表示有話要說,小老二握住青草的手指,指了指彩衣觀音,也輕聲猜度道,“唱歌,檢驗真假?”
小老二得到了青草的親密回報並點頭首肯時,他扶著青草站了起來走了幾步,來到寧姑跟前朗聲道:“誰都知道,寧姑是彩衣觀音的首徒,也是得意弟子,對嗎?”
彩衣觀音微笑得麵若桃花,她笑盈盈地向寧姑靠近,並一把將投入她懷抱的寧姑攬入懷中,緊緊地擁抱著,親吻著她那嬌美的麵頰。
這副樣子刺激到了仙麵閣的閣主,他不斷的癟嘴,鼻孔裏哼哼著,把臉轉向別處。
小老二話說到此處,青草覺得不得要領,悄言道:“隔靴搔癢,詞不達意!”
“隻要效果!”小老二借青草的拉扯機會和眾人合力鼓掌之聲的掩護,也故意把頭歪向青草,耳語道,“欲速則不達,急於事功乃大忌也!”
小老二見掌聲稀疏之時又倡議道:“我們好久沒有見過她們師徒珠聯璧合的歌舞表演了,想必大家的心情跟我一樣迫切,如果希望這樣,請熱烈鼓掌!”眾人的掌聲真的可以形容為雷鳴,這正好給青草懷疑的所謂師傅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難題。
此時的彩衣觀音突然收起了笑容,換成了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且不說眉毛倒豎,表情難看,至少顯得不太自然得體,這也是寧姑所始料未及的,在寧姑心裏,彩衣觀音從不喜怒形於色,這副尊容的確太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