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書生麵對水汪汪的壕溝隻有歎息的份兒,自身不識水性,誤用頗得信賴的神符也不管用,隻能給心靈一個安慰性的交代之後悻悻而去。
走不多遠,突然覺得有些異常,仿佛背後總有眼睛在提防和躲避著他們,本來他們心中煩亂,天空低矮,屍氣熏天,空氣不暢,毒味怪怪的,惡心想吐,還有橫七豎八的屍首構成特有的慘境,若不是完成任務之需,早就腳底抹油了。
兩個書生夠仁義的,盡管如此,他們商定還是圍繞水溝走一圈,一是給不知多少成了水鬼的魂魄一個交代,二是對死者,尤其是對鬼兵鐵軍這支精銳之師中的死難者表示足夠的敬重之意,願他們的靈魂得以安息!
可書生從左邊繞到右邊之後,發現地上的屍首減少得厲害,怎麼回事?他們自己爬起來跑掉了,還是被別人抬著丟棄了?怎麼一點蜘絲馬跡都沒有發現,難道鬼域之中真的快如風,影無蹤,鬼氣森森難指控嗎?這也太可怕了吧!
後麵的書生不知不覺地居然把前麵的撞倒了,前麵的倒在深草之中,像被網住了一樣,後麵的書生自知失誤,想笑還沒笑出來之時,彎腰下去撩開網著的草並丟將開去,連續丟了十幾把,可他拉起同伴直起腰來時,卻驚呆了:“太壞了,太快了,就這樣毀屍滅跡?”
“怎麼啦?”:被扶起來的同伴看他那傻愣愣的樣子,用指頭在他胸口上戳了一下,笑說道,“我跌跤,你倒傻了,別裝了!”
“你,太狠了吧!”傻同伴呆瓜一般,慢吞吞地道,“水葬,滅跡,還有天理嗎?”
“喂,你胡說什麼?”同伴試圖搖醒犯呆傻病的同伴,把一根草梗綰了一個圈插進他的發髻之中,搖著他的雙肩,俏皮地道,“指控我不等於指控你自已嗎?我們一直像合體一樣在一起,事情都是商量著辦的,你別嚇我師啊,我可不經嚇呢!”
啊,啊,不是你傻,是我傻!貌似清醒的書生自言自語道,果不其然,太狠了,他們!
“認一認,他們是誰?”原來呆傻的同伴而是震驚,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禮賓隊,還有鬼妹他們!”
“對,他們是一丘之貉!”清醒的書生更加清醒了,他斥責道,“他們居然聯手坑殺鬼兵鐵軍,夠狠的,看他們如何向大王交代!”
兩個書生在深草叢中貓著腰前行,趕往毀屍滅跡之地。跨過水溝之時,他們顧不了隱藏行跡,騰空而過,可他們幾乎同時叫了起來:“令人發指,火燒?”
他們降落地麵之時,一人落在樹下,一人攀著樹杈,樹杈上的書生問道:“你腳不燙嗎?”
“稍有餘溫而已!”樹上的書生在樹下書生的幫助下來到地麵草叢之中,蹲下身子查看時,罵道,“不知多少人被燒沒了,泥土和石頭都燒變色了,真狠!”
“沒錯!”跟在後麵的書生突然想起,確定之後問道,“你可知曉,與鬼妹同行的人中誰的火功最強?”
“啊,對呀,明白了,你反應真快!”查看地麵火燒痕跡的書生一邊站起身來,一邊不惜稱讚同伴道,“應該是了,胖冬瓜、火神娘子和鬼妹都是厲害角色!”
“我們夠聰明吧!”另一個書生頗有得意之色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還有我們,定他們死罪的人。”
“記好了,千萬別犯糊塗!”那個書生指著地上燒焦了的土地,“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就是他們的罪證,他們虐殺同胞的劣跡,這是恥辱史的有力見證!”
他們之中,一人仿佛認為罪證確鑿,完成可以憑此定罪了;一個則更加謹慎,認為事關人命,不能馬虎,要進一步查找證據,坐實為要。兩個書生沒有發生太多的爭論,便得到了一致的意見,繼續求證。
兩個書生心情鬱悶,在深草叢中慢慢走著,他們本想去找到奄奄一息的老鬼,告訴他已有的發現,給他生的希望,也許是救他的最好辦法。
可他們的相撞,都倒在草叢中而無心爬起來,躺了好一會兒。彼此鼓著勁,別睡去,否則,再起身就不容易了。
打起精神的他們小跑著,可原來的屍體不知何時已經不翼而飛了,還有一口氣的老鬼也不見了。他們對視一眼,憤怒之中也有自責,老鬼的死,他們有不可推卸的責備,至少算得上是殺人者的間接幫凶,悔,腸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