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鳥見白衣觀音與地府皇宮的兩個書生有說有笑,好似有些俏皮的朋友交談一般,它好生憤怒,心想,難怪彩衣觀音的命令響應者寡,就連她姐姐也在抗命,何況外人!因此,小神鳥上竄下跳起來,動靜吸引著兩個書生詫異的目光。
兩個書生轉頭來看小神鳥的表演時,白衣觀音即刻雙手揚起,分別向著書生的頭上即將摁下去,那可是輕易擊碎天靈蓋的殺招,小神鳥來不及檢討自己對白衣觀音的冤枉之情,膽怯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
這兩個書生絕非枉死之人,他們的警惕性高著哩,見小神鳥那副躲避災禍的窘況,他們意識到災禍不是針對小神鳥的,此地除了他們恐怕沒有他人吧!
他們猛回頭,戒備災禍降臨到他們頭上時,卻發現彩衣觀音麵部的微笑有點古怪,像是擠出來的微笑中還隱藏著微怒。他們的怪眼神看得彩衣觀音有些麵紅耳赤,性格豪爽的書生上前打趣道:“又不是沒見過美男子,怎麼會突然感到羞澀了?”
彩衣觀音仿佛越來越不好意思,她扭過美人頭時,正好與小神鳥打了一個近距離的照麵,小神鳥扇動的翅膀差點掃到了她的美目,她閉目大聲叱道:“暗害老子,找打!”
彩衣觀音叱罵之時,抬手便打,好在小神鳥反應夠機警,它撲哧一聲飛離了好遠好遠,否則,可不是鬧著玩的。
兩個書生麵麵相覷,他們的緊急交流中透著極大的驚訝和不解,他們聽說的彩衣觀音雖說有幾分嬌生慣養出來的俏皮,但總的來說還是文靜有修養的,而且對仙界對人類都有深厚的摯愛情節,怎麼可能對小神鳥痛下殺招呢?
他們的疑惑在萬分危急逼近的小神鳥的叫聲中得到了驗證,小神鳥逃得之急,仿佛翅膀都要折斷了似的,聲嘶力竭中充滿了恐懼,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小神鳥是彩衣觀音的通傳鳥,天南地北地跟隨多年,功勞不少,苦勞更多,剛傳達了讓人質疑的命令居然就會慘遭殺手,不合情理,如此待人處事,絕對不會是彩衣觀音之所為,過河拆橋的作派倒像是她的姐姐的風格。
性格豪爽的書生聽見小神鳥恐怖的叫聲,追問道:“白衣觀音是誰,在哪裏?”
“在,在……”小神鳥飛上一棵並不算高大的樹上,站穩之後大聲喘息著,眼珠子賊溜溜地亂轉,且有意回避著白衣觀音所在的方向道,“在天上!”
如此露怯露破綻的事情瞞得過文靜的書生嗎?他趁小神鳥不注意,飛身伸手抓住小神鳥翅膀上的羽毛,抖了幾抖,斥罵道:“小東西,你跟白衣觀音關係密切嗎,危急之時總會想起她嗎,她會不顧一切來救你嗎?”
彩衣觀音目露凶光,她悄悄地將渾身之力灌注在手上,正要向性格文靜的書生下手時,書生將尖叫的小神鳥扔了出去,臉上蕩開笑容道:“仙家使者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為經過風雨見過世麵的神物,不錯不錯!”
此時的彩衣觀音在性格豪爽的書生眼中已經喬裝不下去了,他們正在鬥法哩:彩衣觀音出了衣服的色彩沒變之外,怒目而視,凶狠之氣顯露無餘,而那書生一會兒笑臉一會兒哭臉,一會兒祈求一會兒發狠。兩人像在競爭變臉似的,變幻之快,令人咂舌。
性格豪爽的書生問道:“你到底是美女還是醜女,是彩衣還是白衣,不會是披著彩衣觀音外衣的白衣姐姐吧?”
書生就是書生,如此說法,要說一語道破也沒錯,要說留有餘地給人以退守的空間也對,刺激之下,緊張的自然是小神鳥,緊張之餘它高昂著頭,反而像有了牢固的靠山和取勝的把握,那意思仿佛是說,嗯,遇上白衣觀音活該你倒黴,是你活該!
想必性格文靜的書生不願麵對撕破臉的白衣觀音,不願領教她不留餘地的殺伐,他向同伴擠眉弄眼地轉圜道:“胡說,不是彩衣觀音是誰呀?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她的絕世之美嗎,難道沒有發現她的慈眉善目嗎,難道沒有發現她的優雅和善意嗎?什麼白衣觀音,沒有的事,不許胡言亂語,不許褻瀆天仙之美!”
小神鳥聽著這一大堆好話,雜亂撲騰的心稍感安定,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而性格豪爽的書生也對同伴的批評心領神會,附和著自我檢討道:“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
性格文靜的書生借機微笑著,向同伴點頭示意,他走向彩衣觀音,恭恭敬敬地獻上一禮之後突然襲擊地問道:“想必仙女可以告訴我們,鬼兵鐵軍覆沒的真相了?”